他怎么能不恨？

桌下，許少安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怒火和恨意幾乎抑制不住，連帶著他的喘息聲，也比尋常時候要粗重不少。

“這個顧傾歌，留不得。”

許久，許少安才從牙縫中，僵硬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雖然被蒙在鼓里，很多事情和很多細節，昭華公主都不清楚，可瞧著許少安在氣頭上，昭華公主哪有不順著他的？

輕輕抬手，拉住許少安的手，昭華公主重重地點頭。

“你說得對，這顧傾歌的確留不得，要不是她，綰綰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不會吃這么多的苦。這次她運氣好，從不明山逃回來了，讓她撿了便宜，可不是每一次，她都能這么幸運的，我也不信，老天就這么幫她。”

一邊說著，昭華公主一邊抬手，拍著許少安的心口，給他順氣。

昭華公主柔聲勸著。

“你先別動怒，氣大傷身，你也得顧全自己的身子，為了那么個小賤人，把自己氣壞了，不值當的。”

許少安回過神來，輕輕地攬住昭華公主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

未免昭華公主多疑，他沉聲感慨。

“我一個老爺們，哪就那么容易被氣壞了的？

我只是覺得，這次不明山的布局失手，又讓顧傾歌平安逃回來了，甚至她和顧家還可能獲得封賞，在皇上面前再得些臉面，連帶著整個家族，都可能跟著崛起，我沒能讓你如愿，心中總不免覺得于你有愧。

這兩日，綰綰吃了苦頭，你也為著她衣不解帶，我都看在眼里。

我心疼得厲害。

我還以為，這次不明山的事能順順利利的，能帶回個好消息來，讓你們母女倆開心開心，聊以解憂呢，誰成想又是這個結果？

我心里自責。”

許少安摟著昭華公主的手，更用力了些，他臉上全是苦笑。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沒錯，是我無用。當年讀的書是不少，也算有功名在身，可卻少了一身可以叱咤風云的武藝，終是弱了些。要不然，弄死顧傾歌，為你們出氣的事，我自己就做了，何苦還要兜這么大個圈子，把人都算計進去了，還是一無所獲。我……”

許少安還未說完，昭華公主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四目相對，昭華公主連連搖頭。

“少安，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我更不許你妄自菲薄。”

“可我……”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當年，你跨馬游街，何等風光？這些年，你也寵著我，將我捧在手心里，你的好多著呢。你雖未入朝為官，可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都清楚，你怎么會是無用之人？”

昭華公主說著，眼底更多了一抹冷意。

“這次，只是顧傾歌運氣好罷了，但她不可能每一次運氣都這么好的。我們再好好想想，來日方長，不急的。”

“嗯。”

許少安應著，卻有些心不在焉。

昭華公主不急，可他急。

弄死顧傾歌，以解心頭之恨，這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還得抓緊時間去探探底，看看不明山的秘密是否有所泄露？沒有最好，若是有，顧傾歌、顧鎮平知道多少，他要如何封住他們的口，撇清干系，保全自身，這也很重要。

至于要如何重建下一個不明山，再擁有一個斂財之地，確保大業還能順利進行，這更是重中之重。

這次，顧傾歌給他制造的麻煩太大了。

顧傾歌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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