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無。
顧傾歌回應得圓滑,話說得滴水不漏,王煥一聽便明白,顧傾歌這是防著他呢,得他先開口才成。
王煥點了點頭,他壓低了聲音繼續。
“顧小姐,下官以為,錯了的事那就是錯了,既然錯了,就該改正,該撥亂反正。”
“哦?”
對上王煥的眸子,顧傾歌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她沒想過,王煥會起這重心思。
王煥垂眸笑笑,也不瞞著。
“顧小姐,下官也不瞞著你什么,下官是靠觀天象算命過活的,欽天監監正,這官職好聽,可是在一重朝臣中間,卻算不上多顯赫,甚至于那些自以為是的清流,更將這天象之說,當成是坑蒙拐騙,輕視輕蔑者,不在少數。
下官不才,沒指望著靠著這一手本事,能封侯拜相,風光榮耀。
可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嗎?
下官有心往上走走。
下官夜觀天象,發現帝星有易主之態,天意如此,相比于逆天而行,下官更想順勢而為,得從龍之功,穩固王家位置,為整個家族的榮耀,再拼上一把。
當然,除此之外,下官也算是在避險了。”
王煥說著,聲音微微頓了頓。
之后,他聲音更低了些。
“想來顧小姐應該聽說了,之前許少安從宮中出來的時候,是詐死離宮的,他出宮之后是被一個叫褚易的人害了,死狀極慘。昭華公主得到消息后,不顧皇上禁足的旨意,他抗旨回京,帶了公主府的人將褚易給抓了。
據說,褚易現在人還在公主府,被關在水牢里,受盡了折磨。
褚易是不是害了許少安的人,下官不確定,可下官做了什么,下官是知道的,想來顧小姐應該心里也有數。這樣的情況下,下官若是不做些什么,憑著下官所為,早晚下官都會被揪出來。到時候,下官是死路一條,王家也不會好過。
下官只是為了自己,為了家族,先走一步,謀一條生路罷了。”
王煥的解釋句句在理。
這話,顧傾歌也信。
畢竟,王煥是個狠角色,也是個很懂得順勢而為的人,這一點,從之前許少安的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只是,顧傾歌心里,還是不免有些疑惑的。
“王大人是睿智之人,所知所思,都非我等能及,王大人有這樣的心思,我能理解。只是,我不理解的事,就算王大人有心站在睿王爺這頭,幫睿王爺一把,甚至是幫著睿王爺撥亂反正,重登高位,那王大人應該去找睿王爺才是,來找我做什么?難不成,只王大人是覺得當初我讓大人消除睚眥現世的流,就誤會了什么?”
“沒有誤會。”
看著顧傾歌,王煥辭篤定。
“顧小姐或許不信,可是,帝星易主之后,我算到了顧家有鳳星露頭的跡象,我仔細的算過了,顧小姐就是露頭的鳳星。”
“可……”
“我說過了,我會做對自己和王家最有利的選擇。”
直接投靠夜錦梟,固然是好,可是風險也會大不少,天象雖然站在了夜錦梟這一邊,可世事無常,天象也可能會變,那樣的風險對于他而,終究是大了些的。可投靠了顧傾歌,站在顧傾歌這頭,就不一樣了。
效果雖然會差了點,但卻更安全。
利弊,都是權衡出來的。
他只是做了更有利的選擇罷了。
顧傾歌眸子微微瞇了瞇,“不是我信不過王大人,只是,王大人所說的一切,對于我而,太過新奇,太過駭人聽聞了。而且,就算我答應王大人,和王大人站在一起,再拼一把,我又能做什么?
流,已然甚囂塵上,愈演愈烈。
這些事情的發展走向,都非你我能控制的,我們還能做什么?還是說,王大人還有什么別的主意?話說到了這份上,王大人就別瞞著了?”
王煥既然想好了來找顧傾歌,也已經開了口,他自然不會再瞞著什么。
看向顧傾歌,王煥低聲回應。
“下官可以確定的是,先帝的傳位詔書確實存在,當今圣上登基時,拿出的遺詔是假的。撥亂反正,那頭一步,就是拿到真正傳位詔書,而在這上面,下官可以出出力。姿勢,下官一介書生,終究弱了些,還需要顧小姐幫襯才行。”
顧傾歌人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
“王大人,你是說,你能拿到先帝真正的遺詔?這……”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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