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那座魔界之樹下的小屋。
這次再看這座樹屋,葉冰才感覺到這樹屋有多小。
小屋在虬結如龍、直徑堪比山巒的樹根旁,渺小得如同巨人腳邊的一顆砂礫,仰頭望去,那沒入混沌云層的龐大樹冠,仿佛支撐著整個魔界的天空。
南宮秋月使勁仰著脖子,視線盡頭依舊是盤繞的枝干和彌漫的霧氣,樹頂仿佛存在于另一個維度,“夜歌,這樹到底有多高啊??”
“行了憨憨,別看了。”夏汐瑤叫道。
夜歌等人都進了樹屋,南宮秋月見狀,只好也連忙跟上。
葉冰在紅蔻的示意下,躺在了那張由巨大葉片和柔軟藤蔓編織成的床上。
紅蔻立于床邊,神情專注,雙指并攏豎于胸前,口中默誦起古老而悠揚的魔界咒文。
隨著咒文的流淌,攀附在樹屋墻壁上的黑紅藤蔓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如同蘇醒的靈蛇般緩緩游動過來。
它們輕柔地纏繞上葉冰的手腕、腳踝,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感。其中一根纖細如絲的藤蔓,尖端閃爍著微弱的綠芒,精準地探入葉冰手臂的脈絡,如同進行著某種生命的連接。
葉冰微微蹙眉,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了兩下,隨即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呼吸變得平穩悠長,沉入了由魔樹生命能量引導的深度安眠。
南宮秋月在旁邊看了一會,目光在那蠕動的藤蔓和被纏繞的葉冰之間來回掃視,猶豫了一下,小聲道:“莫名感覺好像有點澀......”
夜歌:“......”
其他人:“......”
夏汐瑤露出茫然的表情:“啊?”
“小夜。”高深雪說:“當時那座地宮中突然啟動的超古代裝置,看起來像是在地下啟動了某種極陰陣法,我想......應該沒有那么簡單。”
“我知道。”夜歌摸著下巴,思忖:“所以我在想,那裝置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個裝置驅動的是極陰之神力。”高深雪望著他,“你的極陰左眼當時也出現了強烈的共鳴,現在你的身體沒有什么不適嗎?”
“我應該沒什么關系。”夜歌說:“控制神力對我來說,幾乎沒什么代價。”
“......”
在眾人對話之際。
窗外,那片從眾人影子中悄然脫離、如同粘稠墨汁般的“東西”,無聲無息地向上蠕動,緊貼在樹屋的窗沿下方。
它緩緩探出“頭”部,一雙沒有任何感情、只有純粹暗色調的詭異“眼睛”,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小孔,死死地“盯”著屋內夜歌等人的背影。停留片刻后,它如同融化的蠟油,悄無聲息地滑落,徹底融入了地面的陰影,消失不見。
幾乎在它消失的瞬間,紅蔻的目光如電般掃向窗口,低聲提醒:“父親大人。”
夜歌不動聲色地淡淡應道:“嗯。”
......
那團純黑的“東西”如同流動的暗影,在歌雪城錯綜復雜的街巷陰影中急速穿梭。它沒有實體,移動時如同墨水在宣紙上暈染,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