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晚沉吟片刻后問道:“起來吧,將他們發病的癥狀說一說。”
謝陛下后朱圍毅便細細地描述起來:“起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酸痛偶有惡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瘀斑、出血。嚴重者劇烈胸痛、咳嗽、咯大量泡沫血痰或鮮紅色痰;呼吸急促,并迅速呈現呼吸困難和紫紺。”
魏南晚聞,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眼中幽光重重,只是在黑暗中朱圍毅看不清,他說完又想起什么又道:“據他們說這一路上,頻繁發生類似病患,就是這樣逐步死亡……”
鼠疫,竟然是鼠疫!
魏南晚只覺心中一陣發緊,她張唇欲啟數次,但最終都咽了下去。
最后,連朱圍毅都發現了女帝異常的沉默,于是道:“陛下,臣與眾太醫明日再去……”
“朱圍毅,立即召回所有駐扎的士兵,在染病的隔離進出口派上重兵駐守,嚴禁他們外出一步,三日最遲五日,便……一把火將他們尸體全燒了,記住一定要用火燒干凈,不要有任何遺留。
另外,與他們曾有過接觸的任何人都單獨關起來,剩余的難民嚴密監督,如有人發燒,有任何發病征兆立即收押隔離,每日定時定候進行清理打掃,用烈酒消毒,保持空氣清新。
還有,你與太醫院所有人與難民肌膚接觸過的人,將身上的衣物全部燒掉,徹底清洗身子,同時都關注好自身,如有任何發病征兆,
便自行隔離。”
魏南晚每說一句,朱圍毅臉便顫動著,這時他感到一臉不可思議,這種瘟疫竟讓陛下如此謹慎地囑咐,聽她話中的意思,得了這種瘟疫根本就無藥可治,只有等死,且最少三天最多五天便無活路,甚至傳染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陛下知道這是什么瘟疫?”朱圍毅急聲問道。
魏南晚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多了幾分疲憊道:“是鼠疫,鼠疫的傳播主要以鼠蚤。當鼠蚤吸取含病菌的鼠血后,細菌在蚤胃大量繁殖,病菌隨吸進之血反吐,注入動物或人體內。這樣他們便染上的鼠疫。”
朱圍毅驚詫道:“陛下既然知道這個病,那么一定有醫治的方法是不是?”
現代或許可以,但是這里沒有那個醫療條件和器材,她只能盡力試一試,但是第一批感染者,真的已經無能為力了。
“記得朕交待的事情,至于如何治好鼠疫,朕會盡快想辦法的。”
“陛下?”朱圍毅在黑暗中掃視了一圈,沒有回應就知道陛下已經離開了。
回到帳篷中,魏南晚知道這幾日她不能離開,只有她的身體到了圣階才能抵抗瘟疫傳染,只要不是直接浸入血脈,便不會得鼠疫,所以由她來監視這數千人是最適合的。
想到那數百染病的人即將面對的結果,魏南晚便感到一陣沉重感,那是一條又一條的性命,而身為皇帝唯一能做的竟是要一把火燒了他們,阻
止疫情傳播。
這種殘酷的仁慈便是她身為帝王必須要做的選擇。
躺在床上,盡量避開身后那名男子,挨近林弛,聞著他身上的薄荷,竟覺得心似乎平靜了不少,緩緩閉上了眼。
“林弛,你錯了,我其實一點都不善良……”
而背對著她的林弛不知何時竟睜開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