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疼痛一點點地從身體中盡數地褪去,當神智慢慢地從渾渾噩噩的腦袋中清明過來的時候,魏南晚恍惚之間,依稀記得自己痛到極致時所發生的事。
魏南晚在陸清淵的懷里,靠著他的心口,耳邊,聆聽的是他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并不快,卻很有力。
她怔然的看著他身上被她指甲所抓的斑斑血痕,明顯是她在痛得無意識的時候掙扎時亂抓傷的。
魏南晚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指,這一看,還真是嚇了一跳,她的手上,竟然滿是半干涸的血漬。手心,指尖全都是,可是以他胸膛的劃痕而,根本就不可能出這么多的血。
驀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視線落在了他的背和床單接觸的那部分,床單上亦染著斑駁的血跡。她滿眼震驚地望著他,可是他卻只是靜靜地躺著,就連看著她的目光,所透的都只是一種平靜,而非痛楚。
“你的背怎么了,讓我看看!”她道。
他定定地望著她,問道:“你真要看?”
這還能有假的?顧不得再說些什么,魏南晚直接兩只手掰住了陸清淵的肩膀,把他的身子往前拉。
陸清淵順著魏南晚的動作,任由她看清了他的背。
殷紅色的鮮血已經發暗,在他的背部已經凝結變暗,那些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此刻卻已經是崩裂開來,上面那些抓痕,看得魏南晚觸目驚心。很明顯,這些抓痕,定然是她昨
晚痛到無意識抓出來的。
“你——”她張了張口,頓了半天,才啟唇問道,“為什么不推開我?”
若是他推開她的話,根本就不會被抓傷成這樣。他背后的每一道血痕,仿佛都在控訴著她那時的暴力。
“因為是你。”他淡淡地道,仿佛這一句話,就能代表一切。
她身子一僵,只覺得他的這句話,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難道只因為是她,所以無論怎么對他都可以嗎?!
魏南晚咬咬唇,整了整微亂的衣襟,起身步出了客房。
片刻之后,她端著一盆溫水步入了房間,“我先幫你清理一下傷口。”她輕聲道。
“好。”陸清淵應允著。
于是她擰干了帕子,輕輕地擦拭起了他后背上的血漬。
待到擦拭干凈后,她又取出了之前大夫所留下的金瘡藥,一點一點地涂抹在他的傷口上。
從頭到尾,他都沒吭一聲,反倒是魏南晚自己,每次當藥粉碰觸到了陸清淵的傷口時,她蹙起眉頭,心也跟著泛起微微疼痛。
只覺得原本明明已經好了一半的傷,卻被她抓得更嚴重了,想必他會很痛。
待到藥上完后,陸清淵漫不經心的穿好衣袍,走近魏南晚,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為什么……是我?”她垂下眸子,不解的問道,她一直都未曾說過愛他,那他是什么時候愛上她的。
“因為我已經認定了你。”他答道。
認定她是他唯一
會心動之人,認定這一生不想和這個女人分開,所以才會想要和她在一起。
“認定?”她怔住了,這是他第二次說他認定她了,被他握著的手下意識地想要抽回,卻被他的手緊緊握住,無法再動彈分毫。
“對啊,認定了。”他低低地道,“本以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會遇上心儀之人,可偏偏卻遇上了。既然遇見了,就不會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