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初沒有看向她,他只是盯著前方郁郁蔥蔥的一片綠色,對魏南晚伸出欣長白凈的手指:“晚兒,這些事……以后再談,現在你先好好睡一下吧。”
魏南晚被他點了睡穴,雙睫像是墜落的蝴蝶,緩緩落下。
但是她的心卻在那一刻,亦隨之深深地墜入谷底。
而蘇瑾初在魏南晚徹底闔上雙眸時,才回眸深深地看著她,目光是那般深情似海卻又夾雜著難以喻的苦澀。
“晚兒,為什么是現在,為什么是現在你才說愛我,如果是在更早之前,我一定會欣喜若狂的,但是現在,我寧愿你永遠視我為陌路……”
他目光溫柔而留戀的流連在她的五官之上,每一寸肌膚都不舍錯過。
“看著你的眼睛,我說不出來那一句,已經埋藏在心中許久的話了,現在既然你睡下了,那么說出來應該沒有關系吧。”
蘇瑾初俯下身子,他戀戀不舍地用雙唇印在魏南晚烏紫的雙唇之上,細細舔舐,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停留于微敞的領口反復摩挲。
蘇瑾初雙眸看著魏南晚,波瀾深處只映著她的倒影,他與她隔得如此近,卻又無法毫無顧忌地觸碰,他緩緩落下那對弧線優美的薄唇,俊美容顏如簾畔落日,萬壑千山有了柔和光輝,“晚兒,我愿意為你付出一切,因為我也愛你啊,晚兒,我的晚兒……”
……
瑩白的雪花如同輕紗,遮蔽了明月的清輝,蒼郁的雪松林
下分外冷清。
明月高懸天際,宛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從樹梢間悄然升起,直至中宵時分,獨自照耀著這寂靜的世界,一直冷漠注視人間。
蘇瑾初白衣浸血,抱著魏南晚冷冷立于風雪之下。
那柔和銀輝灑滿整個松林,亦灑落他一身,仍無法奪去周身迫人滲骨寒意。
蘇瑾初靜靜地佇立在那里,眼睛像虛空一樣荒蕪,明明是謫仙般的俊美神顏,此刻卻顯得異常沉寂,給人一種難以喻的壓抑感。
他身著的一襲白袍,本是純潔無瑕的顏色,卻被斑駁的血跡染得觸目驚心,那雙蒼勁泛青的手,都是一種將痛苦吐噬在內心最深處,壓抑著不讓它沖破牢籠的凄冷。
霧色冰冷罩下,蘇瑾初咳了幾聲,冷冷道:“既然來了,便現身吧。”
月下冷松紛亂如雨,殘枝敗葉堆簇地面,枯啞而無生機。
這時,一道足不點地,并未發出一絲聲音的青衣道人緩緩踏雪而來。
他步履穩定,丈地為寸,每一步便是不多不少的七寸。
其實方才他早已駐足丈外許久,默默陪著蘇瑾初靜立了幾個時辰。
“當真是癡情種啊……事已至此,就將她交給老夫吧。”青衣老道沒有靠近他,只是望著月中天上,幽幽嘆息了一聲。
蘇瑾初置若罔聞,他垂眸,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抱于手上的魏南晚的臉龐上,像是就此一眼便能夠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更恨不得一夜之間與她白
頭偕老,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