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澤暉會在封城的時候親自出現在這里,像是情理之中,卻又是預料之外。
被樊澤暉一路用馬車護送回宮,魏南晚一直沉默不語,她并非不想開口,而是在得知溫玄拓為了她而封城的舉動有些無。
“你可知巫族,封過幾次城?”冷冷淡淡的聲音,驀地響起在馬車外。
魏南晚微微一怔,隨即輕輕掀起馬車一側的布簾,只見樊澤暉騎在馬上,不知何時踱到了馬車邊。
盡管他的目光直視前方,并未看著她,但是她知道,這句話是在問她。
“不知。”她答道。
“十次。”樊澤暉道,“巫族的幾百年歷史上,總共封城十次,每一次,都是情況萬分危急之時。或是有外敵入侵,或是內亂叛變,又或是足以傳世的貴重之物被竊。”
樊澤暉這樣說,魏南晚自是聽出來了,他的意思是,每次的封城之舉,都該是非同小可的。
“族長這一次為你而封城,想必你心中也該是有數的。”
“那又如何?”她說道,拒絕去想他話中潛在的含義。
樊澤暉驀地冷哼一聲,這一次,他卻是轉過頭,目光直視著她,“魏姑娘,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簾子只掀開了一半,幾乎遮蓋住了她大半的臉,也遮擋住了他凌厲的視線。
“其實我早該知道,族長必會如此待你,可……”樊澤暉話語一轉,那凌厲的語氣倒變得有幾分惆悵,“魏姑娘,你
可知道族長是何時受的傷?”
魏南晚搖了搖頭。
“三年前,族長曾受過一次致命的重傷,然后便是一個月前。”樊澤暉道。
魏南晚不太明白,樊澤暉為什么要強調“三年前”以及“一個月前”。
“你可曾想過,族長一向身體健康,突破圣階的他在巫族可謂無人能敵,就算放眼整個天下,能夠傷了族長的人,都不會超過十人。這樣的人,又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呢?”
她啞然,這些問題她從來都沒有細想過。
因為溫玄拓于她而僅是朋友般的角色而已,因為他救了瑾初,所以她不得不答應留在他身邊,至于他這人的一切事情,她可以說是毫不關心了。
可如今被樊澤暉這一提,卻不難發現其中疑點重重。
“那溫玄拓的傷……是怎么來的?”魏南晚問道。
然而,樊澤暉卻沒有回答,只是騎著馬,越過了馬車,到了前頭。
巫族的宮殿越來越近,連帶著那股森嚴的氣息也越來越明顯。
到了宮門前,魏南晚下了馬車。
莫羽早已得了消息,在宮門口候著。
樊澤暉拿了件軟毛織錦披風,長臂一張,披風落于魏南晚的肩,他手指打著那披風領口處的繩結,竟全然不顧這樣的舉止,在旁人眼中會引起多大的猜疑和揣測。
“如今你沒了內力御寒,披風還是系得緊些的好。”他說著,若無其事地為魏南晚系好了披風,轉身準備離開之際,像是不
經意般的,唇湊到了她的耳邊,很輕地說了一句話——
“族長的傷,是因你而起。”
很輕很短,快到魏南晚幾乎以為是錯覺,卻足以令她整個腦海轟然中變成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