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r>山莊寂靜。
冷風蕭瑟,吹起二人衣衫。
許久,無涯子嘆氣,“馬上就到春節了,魄兒連個團圓年都沒過,就和家人生死兩別了。”
沈天予道:“附近沒人。”
外之意,不必演了。
怕他演得累,畢竟一百多歲的人了。
無涯子吸一下鼻子,神情哀傷,“他一個人漂泊在外,不知道孤單不?他求生欲一直不太強,不知能活下去不?他出賣了宗稷,那幫人的余黨不會放過他的。我后悔放他走了,把他留在身邊,我至少可以派徒弟徒孫保護他。鹿巍那小老兒雖然不太中用,但也能瞅著他。如今放他走了,他本命蠱死了,短時間內煉不出,身上還有傷,總覺得兇多吉少。”
沈天予想到宗稷背后那人。
宗稷好色、貪財。
而那人,他的行為明顯比宗稷要狠得多,也不像貪財好色之人,一個人心狠手辣,既不貪財也不好色,這種人簡直無懈可擊。
可宗稷死活都不肯招出他,想必他和宗稷的關系不一般。
這么一推算,盛魄若被他們發現假死,真的是兇多吉少。
沈天予道:“您年事已高,不可久受冷風,回房吧。”
無涯子掏出兜中帕子擤了擤鼻子,眼神凄寥,望向遠方,“那小子,又不是我親生的,也不是我的徒弟徒孫,你說我怎么這么擔心他?”
沈天予不會安慰人,只道:“因為你倆同類。”
無涯子眼皮一掀,瞪了他一眼,“請閉嘴,我謝謝你全家。”
把無涯子送至家中,沈天予去了顧驍家。
看了看楚楚和白湛,他又來到顧楚楚的閨房。
抬手敲門。
顧楚楚沒應。
沈天予道:“我進去了?”
房間靜謐,只傳來顧寒城的聲音,“哥,你進。”
沈天予緩緩推開門。
顧楚楚纖巧的身體彎成個悲傷的弧度,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漂亮的大眼睛汪著淚,眼神呆滯,懷中仍抱著那個冷白色骨灰盒。
顧寒城立在一旁望著她。
少年英氣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人類的悲傷并不相通,他不理解姐姐為什么會因為一個才見過幾面的男人這么悲痛?
沈天予靜靜瞅一眼顧楚楚。
他從兜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朱紅色藥丸,遞給顧寒城,道:“這是護心丸,喂你姐服下,防止她心脈受損。”
顧寒城接過藥丸問:“心脈受損會怎么樣?”
沈天予回:“情感凍結,不會再去喜歡別的男人,性情也會出現變化,不悲不喜,情緒鈍化。”
顧寒城想,看樣子“情”這個字,最傷人。
智者不入愛河。
他以后堅決不會蹚情關。
他取來一杯溫水,走到顧楚楚身邊,將藥丸塞進她口中,喂她吃下。
沈天予又將那藥瓶遞給他,“里面還剩十四粒,你分給白太太七粒。每天一粒,連服一周,護心脈。”
顧寒城接過藥瓶,口中答應著。
沈天予抬步朝外走去。
出了庭院,外面冷風卷起,空氣冷肅。
沈天予心中暗道,今年的冬天怕是比往年要冷。
他長腿大步行走在院中,走至花園,花園中原本姹紫嫣紅的花早已萎落,名貴的花樹也被保護起來,和春夏秋相比蕭瑟許多。
忽見一只碩大的黑色蝴蝶朝他翩翩而來。
北方的冬天壓根就不可能出現蝴蝶。
沈天予劍眉微折,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那只蝴蝶翩然飛至他面前,落在他掌心,雙翅靜立不動。
沈天予心中一沉,這蝶來得離奇。
難道盛魄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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