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雪臉又是一紅。
她那點兒小心思,竟被他猜到了。
奇怪。
她和顧楚帆接觸時,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哪怕顧楚帆撫摸她的頭,將她擁入懷中愛憐地抱著,喊她雪兒,自稱是她男朋友。
走進衛生間洗漱,接著她去冰箱取了冰塊,用毛巾裹著放到臉上輕輕捂著。
她走到窗前,隔窗看向遠方。
往常初春從窗中看景,她只覺得凄清,如今身體漸好,冷春看景也不覺得凄清了。
她從包中取出沈天予給的藥丸,放入口中,就著水咽下。
常年服藥,氣色漸漸好轉,身體也比從前強了,但是胃有輕度受損,且皮膚比從前更容易過敏,春天經常長皮疹,肝腎也有不可逆的損傷。
有那么一瞬間,她想,只求一副好身子不行嗎?
世間那么多人,有多少人真正嫁給了愛情?
大部分人都是湊合著過。
荊鴻的純陽之體至少可以讓她變成正常人。
一行人在紫金山的民宿里住了三日。
三日后,白忱雪要回家,又被荊畫以無女伴為由,拉住,主要也怕她再次被俘虜。
沿路走走停停,五日后抵達云城。
云城四季如春,風光秀麗,最適合度蜜月。
沈天予和元瑾之去賞景。
白忱雪則去了烈士陵園。
她將一束潔白的菊花放到國煦的墓前,又將另一束放到凌雪的墓前,接著從袋中取出親手做的桂花糕,擺在二人墓前。
她朝兩個墳墓彎下腰,深深地鞠躬。
她記得國煦亡魂在顧近舟身上時,曾經對她說過,希望有機會能吃到她親手做的桂花糕。
從那之后,只要有機會來云城,她都會來陵墓前送花,送桂花糕。
荊畫陪同她來的。
望著面前歲月斑駁的陵墓,荊畫明了,“難怪我觀你面相,有前世今生的牽絆。你情感之路坎坷,是因為你們其中一人的命格被動。命格這東西玄而又玄,一人一動,全盤皆亂。”
白忱雪覺得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倒是有幾把刷子。
看得很準。
若沒摻合到顧家,她現在依舊是病弱之軀。若先遇到荊鴻,或許她不會心存妄念,會安心接受荊鴻。
人生出場順序很重要。
聽到荊畫又說:“一念執著,萬般皆苦;一念放下,萬般自在。施主放下一念,認命吧。”
這種話若在道觀中聽道姑說,白忱雪會虔誠接受。
可是和荊畫熟了,她覺得有點搞笑。
這小姑娘,是想讓她放下心中執念,接受她二哥荊鴻。
離開陵園,二人返程。
和沈天予元瑾之匯合。
原本定好下一站去麗江古城。
車子開出去一個路口,沈天予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他取出三枚銅錢擲了。
低眸瞅著盤中銅錢,沈天予眸色發沉。
荊畫湊過來瞅了眼,道:“大兇。沈公子,你算的是什么?”
沈天予回:“家人。”
他拿起手機撥通顧近舟的號碼,問:“安嗎?”
顧近舟想吐槽他對他說話惜字如金,對元瑾之卻說那么多。
話到嘴邊忍住了,他學他的口吻,“皆安。”
沈天予道:“好好想想。”
顧近舟一個電話撥給助理,很快助理們統計好,一一回話。
聽完他們的匯報,顧近舟對沈天予說:“楚帆出差了。”
“去哪了?”
“去昆市談筆生意。他應該會順道去趟云城,每次只要出差去西南邊陲,他都會去云城,給國煦掃墓……”
不等顧近舟說完,沈天予已掛斷電話。
顧近舟是何等性子?
向來只有他掛別人電話,哪里容得下別人掛他電話?
他回撥過-->>去。
沈天予摁斷,迅速撥打顧楚帆的號碼。
一打,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