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纖云聽不得“傻”這個字。
那是她辛辛苦苦生下并親手養大的寶貝兒子。
她再次糾正:“帆帆不傻,只是頭受了傷,以后會好的,你不要亂說,更不要當著帆帆的面說他傻。”
顧近舟自然不會,道:“以后誰都不要在他面前提白忱雪、施詩、國煦,那段記憶,讓它永遠封存。”
顧纖云沉思良久,點頭。
母子倆返回病房。
沈天予正在往顧楚帆手上涂他特制的藥。
那種藥用數種世間罕見的珍稀藥材熬制而成,可以很好地祛疤,但是涂在傷口上特別疼。
顧楚帆疼得直咬牙,身體不受控制地打擺子。
涂完他的手,沈天予接著幫他涂臉上的傷口。
顧逸風立在一旁,傾身攏住顧楚帆的肩,防止他亂動。
顧楚帆疼得額頭直冒冷汗,拳頭握緊,手上的傷口險些撐開。
顧纖云紅著眼圈,不時拿毛巾給他擦冷汗。
疼得實在受不住,顧楚帆沖沈天予叫喚:“疼,不抹了,不抹了,疼。”
沈天予一不發,仍舊給他涂抹藥汁。
他想還他一個完好的臉,不讓留一點疤,那么完美的一張臉,若留了疤,他愧對顧家人。
好不容易幫他涂完臉,沈天予給他處理身上的傷。
顧楚帆身上傷口上上下下加起來縫了上百針,傷口猙獰,有的地方皮肉外翻,這只是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內臟破裂,也逢了無數針。
原本帥氣完好的一個人,如今破破碎碎,身上到處都是醫用補丁。
顧纖云沒忍住,眼中憋著的淚淌下來。
哪怕早知這樣,顧近舟也氣得面色發青。
本想幫忙,他待不下去,氣得甩袖離開。
那藥涂在身上疼得像辣椒水,顧楚帆不停地掙扎。
顧逸風不敢太用力按他,怕傷到他骨折的骨頭。
他松開顧楚帆,對沈天予道:“先不涂了,身上留點疤就留點疤吧,帆帆是男人,無所謂。”
沈天予涂藥的手保持原狀不動,俊美面容沒有任何波瀾。
突然將藥瓶放到床頭柜上,他倏地站起來。
轉身朝門外走去,關上門,他撥通龍虎隊隊長的手機號,道:“宗稷已到泰柬邊境,多召集人馬,我們盡快趕去將他們一網打盡。”
隊長應聲:“我現在就去申請。聽說上次你們去茅山、武當山四大門派請了很多人?這次要不要再請一撥?”
沈天予道:“要。”
“好,等人召齊,我聯系你。”
沈天予掛斷電話。
立在窗前,看向遠方,沈天予雙眸微瞇。
他一向泰然自若,做事不疾不徐,可是這次他只想速速殺敵,將敵方殺得片甲不留,斬草除根!
當晚,顧逸風和顧近舟要陪床。
沈天予將二人支出去,他陪著。
夜里聽到顧楚帆不時翻身。
他吃了止疼藥,傷口仍然疼,黑夜會將痛感放大無數倍。
身上骨頭斷了,顧楚帆翻身也不敢大翻,只窸窸窣窣地輕輕地小心地翻。
一動身上的傷更疼了,疼得他直倒吸冷氣。
沈天予和顧近舟走得近,和這個表弟其實算不上太熟,可是他被他連累得最厲害。
他翻身下床,走到顧楚帆面前。
顧楚帆睜大眼睛望著他,-->>喊:“哥。”
這個哥也是顧纖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