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永安城。
  崇德皇帝拿著一份軍報,默默地看著。
  雖然早間朝堂上已經當著一眾文武宣讀過這封捷報,可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兩萬久疏戰陣的太平兵,一戰聚殲北元狼騎營,第二戰火燒北元十萬騎兵以及云州城兩萬北元軍。
  第三戰的計劃也做了匯報,想來現在已經在順利進行。
  顧淵在軍報里,將陳堯提作此戰首功。
  說明啥?說明陳堯不僅上馬能指揮大軍,下馬還能決勝千里之外,帥才啊!
  至于陳知寧,崇德皇帝越發的不滿,府里人成了北元諜子,通敵叛國啊!
  即便她自己忠于大夏,可一個失察之罪是跑不了,更何況直接葬送了云州營一萬大軍!
  軍報中,顧淵點了陳知寧的將,讓她參與和北元的決戰,實則是給她機會戴罪立功,以免回京面臨國法處置。
  崇德皇帝是看的懂的,這是其他將門要保她。
  陳知寧畢竟有功于社稷,又是陳嘯的女兒,雙九之年就在血水里打滾。
  即便是以后不能再領軍,卻也不能讓她下獄。
  至于西寧軍……
  “唉!”
  崇德皇帝幽幽嘆了口氣。
  靳梁老太監聽聞,便輕聲問道:“陛下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除去朝中大臣,靳梁有內相之稱,很多時候都扮演崇德皇帝的智囊。
  崇德皇帝看了他一眼:“你覺得西寧軍交給陳堯……合適嗎?”
  “老臣乃內官,不懂軍國大事,還是要陛下拿主意才是!”
  老太監異常平穩的說道。
  崇德皇帝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幽幽說道:“朕本想借著機會,收回西寧軍的軍權,只是陳堯陣前立功,如今卻不好再……”
  “陛下,陳世子與朝臣皆無往來,甚至早年……呵呵!”
  崇德皇帝一愣,隨即笑道:“你這老殺才!”
  “呵呵!”
  老太監低頭笑道:“顧侯在處理懷化大將軍的問題上,陳世子曾,將軍上陣無私仇,陳家還沒有叛國的將軍!”
  “唔!”
  皇帝微微頷首,凝思了片刻說道:“陳堯那小子對陳知寧充滿了怨恨,卻依舊能夠放下成見以大局為重,倒是有些心胸!”
  “不止如此呢陛下,陳世子在教導晉王世子殿下的過程,也都身體力行,所教導的無一是治國的道理!”
  “陳世子就教導過,一個國家若想大治,君王當行正道,那何為正道?想來擁兵自重……非正道也!”
  “呵?”
  皇帝詫異道:“你這老殺才是收了他好處?怎么竟幫著他說話?”
  靳梁一怔,隨即發現自己今天似乎太多嘴了,他彎腰拱手道:“老臣多嘴了,請陛下責罰!”
  “哼!”
  皇帝一拂衣袖:“算了!你這說的也不算是錯!”
  他確實擔心自己百年后,朝中出現權利過大的臣子,只是時局如此,這社稷需要人來治理,有能力的怕權柄過重壓制君王。
  沒能力的身居高位,那就是禍國殃民。
  算了!
  即便解決了陳家,還有楚、沐兩家。
  這陳堯已然站在了趙睿這邊,若是趙睿上來,自然有陳堯鉗制兩家,若是他上不來,那陳家的下場,最輕也得放下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