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熱心!
地兒離得不遠不近,走了七八分鐘,顧崇停了腳,站在前面田埂上指了指左邊那塊田。
薛芙順著看過去,看見了那邊的鄭佩佩,臉上一喜。
“謝謝!”
她又脆生生一句感謝,笑得清甜,然后顧崇就見著她像花蝴蝶一樣往那邊跑過去了。
顧崇看著她蕩在空中的發辮,又瞥見她光溜溜的手臂,還有那雙嫩生生的手指,不著痕跡蹙了蹙眉,想說點什么,但最后還是閉緊了唇,轉身往自已的地過去。
他想,不要多管閑事。
但干活的時侯,顧崇還是時不時想起薛芙那雙漂亮白皙、不沾泥土的手。
心煩意燥,一鋤頭下去,差點把苗給刨斷。
顧崇臉更黑了。
薛芙到的時侯,鄭佩佩已經開始干活了。見到她過來,鄭佩佩直起身子和她打了招呼。
鄭佩佩指了指她們今天要干的活。
“從這里開始,到那邊地的盡頭,今天都要拔干凈。”
薛芙往那邊一看,兩邊距離感覺都有一百米了。
根本沒有她想的那么輕松。
薛芙笑不出來。
“我開始了。”鄭佩佩沒再閑聊,抓緊時間干活,一會兒日頭就更熱了。
薛芙也開始干起活。
拔草上手很簡單,因為地里還沒有種苗,只需要全部拔掉就可以。
但要一直蹲地彎腰,時間一長,腰酸背痛。
薛芙拔著拔著,突然抬頭,想看看前面鄭佩佩的進度,結果發現這片地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鄭佩佩和她拉開了至少七八米的距離。
怎么把這么快?
薛芙開始慌,她最后只剩她一個人在地里拔草。
于是她也加快了速度,努力拔。
不過拔著拔著,手心開始疼起來。
這雜草一點也不像她見過的青草那般柔軟,摸上去有倒刺,拔草磨著掌心很痛。
她失策了。
她忘記戴手套了。
頭頂太陽也熱辣了起來,照在皮膚上又曬又疼。
她今天早上隨便套的衣服,一件束領短袖。她盡量讓胳膊鎖在草帽陰影下,不過又影響拔草的效率。
戴著草帽,額頭依然流汗。
薛芙想抬手去擦,但手摸過野草泥土,很臟。
她突然感到迷茫。
她看過許多小說,別人穿書,吃香喝辣,有金手指,她穿書為什么是吃苦啊。
薛芙抽了抽鼻子,試圖將涌上來的情緒壓下去,繼續面對這拔不完的草地。
顧崇準備回家讓飯的時侯,路過知青這邊的地就看見她這狼狽可憐的模樣。
手指被泥土染臟,東一塊西一塊的污濁分布在她的手背上。
他不知道什么心思,站在土埂上看了一會兒她拔草。
又慢又磨蹭。
不知道的人會覺得她在磨洋工。
顧崇注意到她時不時吹吹掌心的動作,他心里了然,她已經在盡力拔了。
他長嘆一口氣,不知道自已什么毛病,他往地里走。
“薛芙。”他再一次念到她的名字。
“戴好。”
沉冷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薛芙扶著草帽抬頭看,是顧崇。
他的手遞了過來,掌心在她面前攤開,眼前多了一雙手套。
薛芙吞了吞喉嚨,視線從手套往上挪,不自覺去盯他的表情,試圖去分析他再一次幫助自已的原因。
他對她真的很好。
從顧崇第一次找到她,薛芙對他先入為主有了好人的印象。
薛芙過去不缺人喜歡,從小到大喜歡她追求她的人很多,很多人投她所好討好她。
但顧崇不像。
他眼中沒有討好,他表情更是冷淡。
偶爾薛芙會有一種,他看過來時,帶著一種在看棘手麻煩的冷肅感。
顧崇說:“拿好。”
薛芙聽話接了過去,想開口和他說謝謝,但顧崇沒給她機會,下一秒就干脆轉身離開了。
薛芙見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視線一轉,又看了眼周圍。
剛剛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她拿著的手套有些舊,布料有些毛邊,但是很厚實,也一點不臟。
就像洗干凈沒用過的一樣。
薛芙沒客氣,她的手真的很疼,她套上去。
不過手套有些大,手腕會露出來。
薛芙抬手扶正草帽,她想,她得報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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