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雪信了。
她盯著照片,一邊心疼荊鴻,一邊覺得這男人越看越順眼了。
他身上那種狂放的雄性魅力,隔著手機屏幕,撲面而來。
客觀地說,他是極有魅力的一個人。
照片拍完,荊鴻站起來繼續趕路。
要么找輛車回去。
要么找家館子,休息半天,吃點飯。
“顧楚帆”掃他一眼,“一直這么有心機,還是追的女人多了練出來的?”
荊鴻伸手來攙扶他,不動聲色地回擊,“我不像你,我可選擇的人很少,沒得練,只能說天生有城府。”
“顧楚帆”唇角輕壓,暗道這人真腹黑。
一會兒把他當國煦,一會兒把他當顧楚帆。
全看哪方面于他有利。
他從他手中抽出手臂,道:“我爸扶我即可,不用你,謝謝。”
荊鴻絲毫不覺得尷尬,“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會不舒服,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白忱雪這世是雪雪,不是你亡妻,她沒有上一世的記憶,甚至也沒有上一世的執念。你放不下,只會折磨你自己。如果讓她知道了,她又會有心理負擔。想開點,人又不只活一生一世,這世無緣,下世來續,下世還無緣,繼續等下一世,總有等到的那一世。不過到時你可能沒有記憶,沒有記憶才是對的,一直揣著那么多記憶,多累?做人嘛,還是要瀟灑點。”
“顧楚帆”不語。
顧楚帆是瀟灑的,可是國煦不是。
他上輩子認真慣了,死后成魂也偏執。
就因為執念太深,獨孤城將他的魂識從顧近舟身上剝離。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他啟唇,面色凝重,“可以用心機,但是不能辜負她。”
荊鴻大步走,長聲回:“我們修道之人忙于修道,沒那么多花花腸子。你有心擔心我辜負她,不如擔心擔心她會不會辜負我吧?若能嫁給我,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好,我是她迫不得已的選擇,等她身體好了,到時她說不定就不要我了。畢竟你才是她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顧楚帆”又暗道,他真腹黑。
又把他當成顧楚帆。
手機又響。
代拍急忙把荊鴻的手機還給他,“師兄,白姑娘又來信息了,你回,還是我回?”
荊鴻伸手接過手機,點開。
信息道:記者同志,等他醒了,麻煩跟我說一聲。
荊鴻回:我剛醒,想我了?
遠在姑蘇城的白忱雪,臉一紅,慢一拍回:傷口還疼嗎?
荊鴻:收到你的關心,就不疼了。
白忱雪:你們現在在哪?看照片好像不是酒店。
荊鴻:只要你愿意,我能立刻飛到你面前。
白忱雪不信。
但是她不知該怎么回。
這一猶豫的空檔,荊鴻回:你是不是想說,別回來,留在那好好保護顧楚帆?
白忱雪頭大。
這道士又開始酸了。
荊鴻:請回答我,我重要,還是他重要?
白忱雪頭疼極了。
這道士老是給她上送命題,怎么答都是坑。
荊鴻:不回答我,就是說,還是他重要。能理解,白月光嘛,一輩子都難忘。反正我不過是你的恰巧適合,是你的將就,是你別無選擇的選擇,是你的勉強湊合,難為你了。
白忱雪如坐針氈,百口莫辯。
荊鴻壓根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又把電話撥過來,語氣幽怨地說:“難為你了,白姑娘。如果你實在為難,實在不情愿,等我回國,就別跟我回茅山見我爸媽了。我荊鴻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有自尊的人,不喜歡強人所難。”
活了二十五年,九千多天,白忱雪從來沒有過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
此刻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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