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顧楚帆。
&l-->>t;br>他終于恢復神智,可是那個“笑面小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國煦。
他低頭看看自己打著石膏的手臂,道:“這……”
他想說,這次開局好像不怎么樣。
和顧楚帆的身體相比,他更喜歡顧近舟的身體。
眾人心情百味雜陳,卻無一人說話。
突然傳來嗷嗷的痛哭聲,是顧傲霆。
他捂著臉邊哭邊說:“我的帆帆啊,我的帆帆是造了什么孽啊?從小到大那么善良的孩子,為什么要受這種罪?我的帆帆啊,我可憐的帆帆,就這么沒了……”
他哭得沒錯。
眼前的身體仍是顧楚帆的,卻換了個人。
顧楚帆朝顧傲霆看去,似乎若有所思。
秦姝手伸到顧傲霆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那意思,人活著,不傻就好,別得隴望蜀,貪心不足。
理是這么個理。
可是顧傲霆仍難過不已。
顧楚帆撐著要下床,往常都是顧逸風或者顧近舟抱著他去坐輪椅,今天他卻不想坐。
他忍著疼,四下看了看,看到一把拐杖放在墻角。
他朝顧近舟伸出手,“請扶我過去,謝謝。”
顧近舟討厭顧楚帆變蠢,更討厭他現在這種口氣。
但他還是扶顧楚帆過去了。
因為這條路是他選的。
他將顧楚帆扶到拐杖那里。
顧楚帆摸起拐杖,架著就要朝外走。
顧近舟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不好好在家養傷,要去哪?”
顧楚帆沖他揚揚唇角,“夙愿未完,我要去找她。”
顧近舟阻止,“等你傷好后,再找也不遲。”
顧楚帆架著拐杖,邊往前挪,邊回:“我等太久了,不想再等。”
房間安靜極了,只聽得拐杖落在地板上的咚咚聲。
很普通的聲音,每挪一下,仿佛敲打在眾人的心上。
眾人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
復雜到語難以描述。
悲喜交加,大喜大悲。
顧謹堯忽然抬腳朝他走來,口中說:“外公陪你去。”
顧楚帆側目朝他看去,眼神不再是從前的溫和,也不是失憶后的純真,是堅毅,堅定不移。
他定睛看他許久,出聲道:“謝謝您。”
顧謹堯糾正:“叫我外公。”
顧楚帆卻說:“我記得您,二十五年前,剿滅毒梟,您功不可沒。”
顧謹堯固執,“叫我外公。”
那意思,你無論是誰,都是他的外孫顧楚帆。
顧楚帆沉默幾秒,“外公。”
顧謹堯又看向云瑾,“她是你外婆。”
顧楚帆沒喊。
顧謹堯又看向顧北弦、蘇婳、顧逸風、顧纖云等人,“他們是你爺爺、奶奶、父母、太爺爺、太奶奶和太外公……”
顧楚帆仍然不喊。
顧謹堯聲音放輕,“帆帆,聽話。”
顧楚帆望著他,聲音略低,“外公,我夙愿未了,請您幫我。”
顧謹堯頷首,將輪椅推過來,“坐上來,外公帶你去。”
顧近舟道:“何必這么麻煩?一個電話把白忱雪叫來就好了。他傷成這樣,讓他折騰一路,萬一骨頭錯位,傷口裂開怎么辦?”
顧楚帆目光執拗,“我要親自去。”
顧謹堯扶他往輪椅上坐。
顧近舟看不下去了,“外公,您就慣著他吧,他已不是從前的楚帆。”
顧謹堯不,推著顧楚帆往外走。
顧逸風取了薄毯蓋到顧楚帆腿上。
顧纖云則取了帽子給他戴上。
蘇婳和顧北弦取了圍巾和手套給他戴上。
顧楚帆望著忙碌的眾人,堅毅的眼神微微軟了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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