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情嗎?”
周京臣那輕蔑的、淡漠的神情,刺痛了程禧。
“我給不起他任何東西,他不圖我什么回報。”
“你是周家的養女,足夠了。”
程禧一晃神,車靠邊停。
周京臣脫掉淺灰色的薄夾克,丟在副駕椅,甩上車門。
她跟著,上電梯。
娛樂場所大排查之后,其余場子人人自危,凡是不熟悉的客戶,不容易進場。葉柏南下車被保安攔了,聯系了周夫人,周夫人同意放行,保安才放。
“你們不是一起過來的?”周夫人掛斷電話,“柏南在門口呢。”
周京臣慢悠悠解著襯衫扣,“是一起,他沒趕上電梯。”
“你成心給他下馬威!”周夫人戳穿,“禧兒嫁柏南沒得商量,你認妹夫便罷了,不認妹夫也得認!”
孫太太和局長夫人不敢摻和,自顧自碼牌。
“三缺一,禧兒,坐對面。”周夫人催促她。
程禧落座,牌很爛。
一連四圈,她輸得頭昏腦漲。
怪不得,太太們各有各的圈子。
葉太太那圈子,組個牌局百萬起步,周夫人的圈子身份特殊,太大的,惹禍,太小的,沒勁。
輸贏在五、六位數。
那也要了程禧的命了。
孫太太湊近,“禧兒小姐,去過夜店嗎。”
程禧怕周夫人聽到,小聲說,“大學同學聚會,在酒吧玩過一次。”她比劃,“只一次。”
“酒吧沒什么意思。”孫太太不稀罕,“幾千塊錢玩一晚上,便宜沒好貨的!十幾萬,上百玩一晚上,那多有意思啊!”
孫太太打出二筒,程禧碰了一杠,“我先贏一百塊錢——”
周夫人蹙眉,扔了一筒,“四張二筒在你那里啊?我的筒子一條龍沒戲了。”
“去人間天堂開開眼界嘛!”孫太太手肘捅程禧,“未來的老板娘啊,視察一番唄。”
周京臣在不遠處的圓桌上喝茶。
“我不去。”程禧搖頭。
“哎呦!周家管教女兒太嚴格了,管傻了!”孫太太又好笑又著急,“自家的產業擔心什么呀!”
周夫人是自豪的,周家的公子和小姐是出了名的家風好,有德行,歸功于她教導有方。
“禧兒,去見見世面吧。”周夫人高興,自然松口了,“你公婆的生意,里面蠻規矩的。以后葉先生安享晚年,葉家大大小小的買賣都是柏南和你的。”
葉柏南這時從洗手間返回包廂,走向牌桌,俯下身,環抱著程禧肩膀,“贏了多少?”
“你損我呢。”程禧猶如一只炸毛的雞,一點即燃,“輸了!”
他悶笑,“輸了多少?”
“輸慘了!”她腮幫子鼓,兜了一嘴的氣。
葉柏南上下打量她,“衣服不是完好無恙嗎?”
“嚯!常道最毒婦人心,男人心更毒啊!”孫太太瞪他,“你盼著未婚妻輸光了衣服,光溜溜坐在這?我們無所謂,你別忘了,周公子在呢!”
太太們全笑了。
程禧捏著幺雞牌,臊得眼球充血。
“柏南不計較吃虧,我忌諱什么?”周京臣端著茶盞,大大方方笑。
沒分寸。
引人浮想聯翩。
孫太太瞟她,她腦袋埋低。
“大哥,禧禧輸了錢,是你拿,還是我拿?”葉柏南緩緩直起腰。
“都一樣。”周京臣噙笑,看著他。
“我拿。”他打開皮夾,若有所思摩挲著一排銀行卡,“不單單是禧禧輸牌的錢,我準岳母的醫療費,我也應該拿。”
周京臣笑意一收。
“大哥,準岳母現在住在哪家療養院?聽禧禧說,你安排搬到南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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