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旁倒著具尸體，胸口插著半截青銅劍――正是血煞幫的制式兵器。

“追兵倒是勤快。”楚塵踢開青銅劍碎片。劍身斷裂處滲出青色黏液，落地后竟腐蝕出個小坑。

煉天爐突然震動，鼎口噴出縷七彩霧氣。

霧氣籠罩青銅碎片，轉眼將其凈化成普通鐵渣。楚塵若有所思：“看來鼎毒還在擴散。”

山谷入口處立著座風化嚴重的石像。

走近細看，竟是尊持劍修士的雕像，劍鋒所指正是山谷深處。雕像基座上刻著斑駁銘文：

「靈竭之地，劍心不滅」

楚塵的太虛劍突然震顫，劍鋒自動指向雕像劍尖方向。

更奇怪的是，當他握住劍柄時，枯竭的經脈竟有了一絲暖意。

“有意思。”他小心踏入山谷，“這地方對靈力有反應？”

谷內溫度驟降。兩側巖壁上布滿劍痕，每道痕跡都散發著微弱劍意。

楚塵伸手觸碰一道較新的劍痕，指尖立刻被割出血口。

沒有靈力加持，這些劍痕竟能維持數百年不散！

“沙沙……”

前方傳來細微響動。楚塵警覺地伏低身子，只見個蓬頭垢面的老者正在巖壁前刻字。

那人用的是柄銹跡斑斑的鐵劍，每劃一劍都氣喘吁吁，但刻出的劍痕卻深達寸許。

“前輩。”楚塵抱拳行禮。

老者頭也不回：“滾。”

“在下只想問路。”楚塵亮出太虛劍，“去無界該怎么走？”

老者突然轉身，渾濁的雙眼盯著太虛劍：“你是誰家的弟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僅剩的三顆黃牙，“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進無回谷要繳劍？”

楚塵的劍尖紋絲不動：“不好意思，家師只教過，劍在人在。”

作為一名劍客，他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劍交給別人的。

“好！”老者突然擲出鐵劍。那柄銹劍看似緩慢，卻封死了楚塵所有退路！

本能快過思考。

楚塵的太虛劍下意識格擋，“鐺”的一聲脆響，銹劍斷成兩截。斷劍落地時，劍柄處露出“無回”二字。

老者哈哈大笑：“果然是無靈劍意！”

他指著巖壁，“看清楚了，這才是真正的《太虛混元經》！”

楚塵順著指引望去，頓時呼吸一窒。

巖壁上密密麻麻刻著整套劍訣，正是他之前修煉的《太虛混元經》！

但不同之處在于，這些劍招全部標注著“無靈狀態”下的運勁法門。

“靈力不過是錦上添花。”老者拍著巖壁，“真正的劍修，靠的是這里！”他重重捶打自己心口。

楚塵如遭雷擊。

他突然明白為何自己的太虛劍在靈力枯竭后仍有靈性――這套劍法本就不依賴靈力！

老者撿起斷劍，隨手在巖壁上添了新痕：“三千年前，初代飛升者在此留下無靈劍道。可惜后人貪圖靈力捷徑，把這門絕學忘干凈了。”

他轉身走向山谷深處：“跟上。你不是要找無界嗎？”

楚塵連忙追上。

穿過狹窄的巖縫后，眼前豁然開朗――谷底竟有座青銅鑄就的劍冢！

上千把銹劍倒插在地，組成巨大的太極圖案。

正中央矗立著塊無字碑，碑前斜插著柄通體漆黑的長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