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春宴之后,裴顏卿似乎故意避著我。我心里漸漸明白,他是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我并不甘心,明明過去那么美好的時光,怎么能因為我是公主這件事就忽然冷淡了呢?我的心情變得沉重,可又無計可施。
前不久,我聽聞他在郊外曾經相遇的那座宅子里辦了一場詩社,那里是風雅之士云集的地方,而他自然是其中的翹楚。雖說是開放的詩會,但我卻不便以公主的身份直接前去,免得場面尷尬。
于是,我暗中托人送了銀兩,安排人抄錄他在詩會上作的詩詞。每一首詩都被工整地抄錄下來,我將這些詩詞制成了一本詩集,沒事的時侯便愛躺在躺椅上翻閱,時而輕聲念誦。
他的詩每一首都飽含深意,字字珠璣。尤其是其中幾篇,不知為何總讓我覺得似乎是在寫我。那些筆墨間的情感、隱約的惆悵與無奈,仿佛在訴說著我們之間那種微妙的關系。我心中忍不住甜蜜和揣測,雖然他避著我,但是否在心底里也有些難以割舍呢?
就在這樣日復一日的思念中,我偶然有一次在書房中翻閱這些詩集,卻被父皇撞見了。
“寫得不錯啊,竟能將詩寫得如此深情。”父皇一邊隨意翻著我的詩集,一邊記意地點了點頭,“這是何人所作?”
我得意地抬起頭,驕傲地回答:“是裴家二小子,裴顏卿寫的。”
父皇沉思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隨后笑道:“裴家二小子倒是頗有才情,那就讓他進宮來,見一見這位才子。”
我心中一喜,卻不敢表現得太過急切,畢竟父皇的提議正中我的下懷。我一直渴望再見到裴顏卿,可是無論如何他都躲著我,想不到這次居然可以借著父皇的名義再見他一面。
幾天之后,早朝的時侯,裴顏卿果然入宮覲見。我早早地守在朝堂外,悄悄地躲在一處僻靜的角落里,只為了遠遠地看一眼他。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青衫,眉目間多了幾分深沉與內斂,那股子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更添了些許成熟的味道。我心中忍不住一陣悸動,甚至連手心都微微出汗。裴顏卿依舊那么好看,甚至比我記憶中的還要出色幾分。我幾乎要忘記了他對我的冷漠,只覺得此刻心跳如鼓。
待朝會結束,我迫不及待地從角落里走出來,喊住了他:“裴顏卿!”
他聽到我的聲音,身形一頓,卻并沒有像從前那樣帶著微笑轉身,而是緩緩回過頭,神情有些不耐煩。
“殿下有何貴干?”他的聲音聽起來冷冷淡淡,絲毫沒有過去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