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又緩慢的,緩慢的松開手,讓她走。
滑膩的絲綢在他掌心劃過,握不住,一場空……
云薇坐在床邊矮榻,抱著雙膝,將所有哭聲悶在臂彎之間。
吱呀一聲,對面的門開了關,只是輕輕一聲,卻讓云薇僵住,淚也凝住。
大張旗鼓的離開是試探,而真正的離開,永遠都是輕的,悄無聲息。
他走了……
連腳步聲都讓人聽不到。
云薇一下子跑到窗邊,那么想推開窗。
可剛觸碰到窗欞,又縮回了指尖。
走吧,走吧……
阿凌,別回頭,別心軟,去謀你所謀的,奪你應得的。
她緩緩跌坐在地上,滿地冰涼順著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冷的蜷縮起來。
如畫給她披了厚厚的披風,可云薇仍是止不住的顫抖。
直等到如畫說讓她為了孩子著想,云薇才回神。
對,孩子,她還有孩子……
他們的孩子……
她捂住腹部,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站起來。
她要把孩子保住,無論如何都保住。
……
窗外,顧長凌上了馬車,撩簾而望那扇緊閉的窗。
像是望著人生最后一道風景。
可那扇窗始終緊閉,宛如被塵封一般,再不能隨意翻開。
良久,他放下了窗簾,馬車啟動,在霧靄中縮成一點,漸行漸遠。
許老坐在馬車中是真不明白啊。
他跟小斕兒可是特意讓江眠和霜滿將周圍把守住,制造出獨處空間,不會讓人竊聽,給他們機會解釋。
可是他就那么出來了,說了一句:“沒有解釋。”
許老當時急的問:“什么沒有解釋,是你沒問,還是她不說?”
他回:“我沒問,她也沒說……”
許老真想給他一腦袋瓜子,“那你們剛剛在房間干嘛?”
顧長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