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稚嫩的嗓音似乎也隨著霧縹緲起來,聽不真切。
陸行亦終于從高高在上的龍座上走下來,從后面緊緊擁著她……
“姣姣,我如今只有你了,別那樣看我,別推開我,只有你還能理解我了。”
“是你一步一步陪著我過來的,是你說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
他將她抱的那樣緊,說的那么深情,“別走,姣姣。”
仿佛深愛的是她,不是云薇。
可是楚姣姣知道,他不愛自己,他是得不到云薇。
所以得一個孤獨時的替代品。
他只是害怕孤獨而已。
不是愛自己……
可恨她總是心軟,心軟他一個人坐在這偌大宮殿的身影。
可恨只要他露出那種脆弱孤獨的表情,她明知道是替代品,也愿意妥協。
終究是沒有邁動腳步,任由他將自己抱到赤金龍床上。
裙裾龍袍散落一地。
他們糾纏,抵死糾纏……
仿佛天上地下,人間海海,他們真的只有彼此。
可是楚姣姣知道,明日風晴舒朗時,他的后宮就會充盈起來,會有更多人能安慰他的孤獨。
……
出了松亭縣,一聲烏鴉振翅驚啼,讓云薇從昏睡中猛地醒來。
走時烏云沉沉天氣,還以為會落雨。
誰知道此刻又散了去,竟然還透出一絲昏黃的霞光。
馬車徐徐,可是云薇捂著胸口久久不能平靜。
如畫趕忙撿起掉落的帕子,洗洗繼續給郡主擦額頭,關心道:“郡主,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云薇面色潮紅,嗓音都啞了起來,“如畫,我夢到夢嬈了,夢里,她受傷了。”
夢里,她被囚禁了起來,做回最恐懼的那個蠱女,成了青絲的器皿……
夢里夢嬈的哭聲,讓她心揪成一團,醒來遲遲不消。
如畫安慰,“葉姑娘本身就很厲害,身邊還有三個暗衛,不可能出事的,您只是憂思過重,做噩夢了,不要自己嚇自己。”
“您現在更應擔心自己,您生了溫病,奴婢又不敢給您用藥……”
如畫愁啊。
“無需用藥,低熱而已,多喝熱水就好了。”
云薇也能感覺到發燒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冷風吹所致。
但是她不能用藥。
如畫知道郡主顧及,只能吩咐段忍先找個客棧住下。
然后又擰濕帕子,一直給她換物理降溫。
云薇昏昏沉沉,心底那股不安隨著醒來,似乎在慢慢消散。
夢嬈也是書中主要人物之一,篇幅也占得多,應該也有一些光環的。
或許真的是她憂思過重,想太多……
前一段時間落雨,官道不好走,一個顛簸,水撒了,包袱從榻上掉落,沈青斕送的藤鐲咕嚕嚕滾落出來。
段忍詢問郡主有沒有事?
如畫說沒事,叮囑他在駕車穩一點,隨手把包袱塞回榻上。
她光顧著清理地板上水漬呢,還是云薇伸手,將藤鐲撿了起來。
雞血藤鐲有舒筋活絡,活血等作用,沈青斕不知道她懷孕,不能佩戴這種。
所以云薇收了起來。
她放回去的時候,略過了一道霞光,發現鐲子內壁雕刻了一朵云……
稍怔,她又拿回來摩挲。
離開霞光,那朵云黯淡到看不見,竟然只有迎著霞光才能看到。
她轉了轉鐲子,發現云下面有一座山,雕刻的非常小,但是看樣子像山……
原著里她的鐲子只有銀扣上有花紋,但鐲子內里似乎沒有任何花紋,怎么給自己的藤鐲帶一朵云和山?
云薇思索片刻,“如畫,把輿圖給我。”
如畫當郡主又要看還有多長路到淮揚郡,趕忙拿來輿圖。
攤開一看,宿城沒有云山。
但是前面匯川旁邊的烏楊縣城有一座云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