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皇上似乎不死心,又挑明說他們一起長大,什么青梅竹馬,越扯越邪乎。
云薇覺得皇上有病。
他一個皇子長在皇宮,她一個姑娘長在后院,哪里和他來的青梅竹馬?
傳出去不要破壞她名聲好嗎。
云薇搖頭,一概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
看著她眼里的懵懂陌生,還有絲絲防備,那個皇上沉默了很久。
眼底蔓著濃濃的霧氣,看著竟像是要哭了一樣。
最后,卻揚起一抹笑,說:“我走了,下次來看你。”
他跟自己說的是“我”,不是朕。
可云薇覺得這自稱詭異的親密,讓人不適,寧可他稱呼朕。
后來那個皇上就來得少了,因為云薇總是稱病躲著他。
無他,就是因為這個皇上看人的眼神。
總感覺像是透過自己在看誰,緬懷誰?
云薇裹著厚重的狐裘,坐在廊檐下曬太陽時,忽然冒出一個惡汗的想法。
該不會是她長得像皇上的青梅竹馬?
驚悚!
做皇上的替身白月光,那絕對是早死的命,她也不愿意入宮去跟一群人爭一根黃瓜。
她趕緊拉著如畫詢問一通,如畫先楞一下,再搖頭。
只恭敬說他們幼時確實一起玩耍過,但是次數不多,算不上青梅竹馬。
如畫雖沒再多說,但是那寡淡的語氣讓云薇分辨出來,皇上跟她不熟。
要知道如畫是原身的貼身婢女,一直陪著她長大,原身的喜惡肯定最清楚。
如畫提起來都沒什么波瀾的人,那原身肯定也冷淡的。
沒有什么狗血替身白月光的梗,云薇心一松,又開始了安心在府中養膘的日子。
這身子真跟黛玉一樣,走幾步都要倒喘,不養好她怎么出去浪哦。
但養膘日子平淡,總需要些八卦滋養。
于是乎云薇一早吃完飯,在犄角旮旯里的假山溜達時,終于吃到了一個瓜。
一個關于自己的瓜……
她看著一堆小婢女扎堆嘆氣的,湊過去,自認為挺和藹的問:“那個……我成過親了,我是個寡婦啊?”
被問的幾個小婢女瞬間抖若篩糠,跪在地上哭著說不該多嘴之類的。
怎么怎么,她有這么嚇人嗎,她就是真的好奇呀。
不怪她不知情,最近足不出戶養病,接觸的就是如畫和父親還有大哥,誰都沒有提過這事。
她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來著。
弄半天,竟然跳躍如此之大,什么初戀約會洞房都略過了,直接上升寡婦……
小婢女們哆哆嗦嗦沒一個敢回答。
還是如畫跳出來叱喝她們再多嘴全都發賣了之類的,把人全部叉了出去。
然后呸呸說什么寡婦,郡主才不是寡婦。
聽如畫的意思是在顧大人死之前,他們已經和離了,只是還未對外宣布。
后面人就啪嘰一下沒了,說是被提拔成巡撫去臨安執行改稻為桑時,遇上堤壩坍塌,不幸罹難。
人都沒了和離再宣布也沒什么意義,反正都是沒了關系,所以外面都以為云薇是喪夫,把她說成寡婦。
云薇不在意寡婦這個稱號,只是猛地聽到“顧大人”這個稱呼,心像是被螞蟻蛀咬了一口。
不疼,可也不舒服。
難道是原身和顧大人很恩愛,這不舒服是原身的情緒?
可話說回來要是真的恩愛為什么又會和離呢?
云薇產生了好奇,但如畫不說,府中人好似都刻意瞞著她一樣。
無奈,她只能自己暗地打聽前夫哥和原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