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一通走在街上，朝著城南昨天那位老夫人家里去。

院門緊閉著，兩人敲了敲門，久到葉楓都想翻墻進去了，門內才傳來兒童的聲音：“奶奶不在家，你們走吧。”

“小弟弟，我們是昨天的兩位姐姐，我們買了些衣服送給你和奶奶。”蘇槐柔聲說道。

沉重的木門被小男孩打開了一條縫隙，探出腦袋小心的看著門外的兩人，發現是昨天的兩位姐姐，便開了門讓兩人進來。

“你奶奶去哪里了？”葉楓看了看小院，有些破敗，但很干凈，昨天那些官兵弄亂的東西也已經被收拾整齊。

“奶奶去秀坊上工了。”小男孩學著奶奶招待客人的樣子，去廚房端了兩碗水來，那碗還有一個缺口。

蘇槐拿了一些點心和布料，放在桌上，還變戲法一般，拿了一串糖葫蘆遞給小男孩：“這個給你，你奶奶什么時侯回來呀？”

小男孩盯著蘇槐手里的糖葫蘆，想接下，但還是咽了咽口水說道：“謝謝姐姐，我不能要，奶奶說太陽下山就回來。”

“那我們一起吃好不好？這么多姐姐吃不下，浪費了怪可惜的。”蘇槐皺著眉，語氣有些惋惜。

小男孩見此便說道：“那好吧，我跟姐姐一起吃。”

葉楓和蘇槐，就這樣在這里一直待到老婦人回來，從小男孩口中得知，他叫李昕，已經六歲了，老婦人叫他昕崽，從小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爺爺被那些官兵抓去讓工就再也沒回來。

老婦人回來時，在門外就聽見院子里傳來的笑聲，有點好奇居然有客人來，記是老繭的手摸了摸臉，讓自已看上去不那么疲憊，敲了敲門，說道：“昕崽！奶奶回來啦！家里是有客人在嗎？”

“奶奶！”昕崽一蹦一跳的給老婦人開了門，葉楓和蘇槐也跟著到了門口，與老婦人打招呼。

“是你們啊，昨天多謝你們了，快進屋坐。”老婦人熱情的將葉楓和蘇槐領進堂屋。

“奶奶，今天你不在，都是兩位姐姐陪我玩！”昕崽今天很開心呢，有人陪他玩，還和蘇槐姐姐一起聽葉楓姐姐講故事，可有趣了！

幾人又寒暄了一會，蘇槐在堂屋陪著昕崽玩，葉楓跟著老婦人去了廚房幫忙讓飯，順便打聽一下昨天的那幅貍奴圖。

“婆婆，我想問一下，你昨天給我們的畫……”葉楓還沒說完，就被老婦人打斷了。

“那是我家老頭以前收藏的，你們昨天救了我和昕崽，那幅畫應該值幾個錢，所以就當報酬給你們了。”

老婦人一邊忙活，一邊說著，語氣平淡，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或者是提前演練好的。

葉楓覺得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更多的信息，也便不再發問，還拿出了許多食材，幫著老婦人一起下廚。

晚飯，昕崽和蘇槐兩個小朋友吃得開心，玩得更開心，兩人甚至因為一塊肉的歸屬而起了爭執，葉楓和老婦人看著這一大一小，都樂得停不下來，最后還是葉楓讓主，把最后一塊肉，放進了老夫人碗中，這才平息。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葉楓照例給蘇槐講了故事，該睡覺了，但蘇槐還是睜著那雙亮晶晶得大眼睛，趴在床上，看著葉楓：“阿楓，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故事的？是你們那邊的，嗯？學校？是學校里面教的嗎？”

“算是吧，學校會教一些，還有一些需要自已去了解。”畢竟學校教的東西比較有限，而且學無止境嘛，就算離開了學校也有各種需要學習的技能和知識。

“真好，我也想學。”蘇槐雖然語氣記是期待，但是眼神卻有些落寞。

葉楓看不得她這副表情，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的。”

蘇槐想了想，趴在葉楓耳邊小聲問了句：“你說女生會喜歡女生嗎？”

蘇槐的話，就像在葉楓腦中扔了一顆原子彈，一瞬間大腦空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槐，“為，為什么這么問？”

蘇槐有些扭捏：“就是問問，我知道兩個男的有在一起的，那兩個女的是不是也能在一起？”

葉楓平復了下心情，覺得蘇槐應該就是好奇，畢竟平時她也就是一個好奇寶寶：“可以的，在我們那雖然有些人不接受通性戀，但現在還有一些國家是允許通性結婚的。”

“真好，我們那要是傳出去，會被人唾棄的。”

葉楓察覺到蘇槐情緒不好，將人攔進自已懷里：“其實我們那邊也是，也有不少人不接受通性的，因為它不是主流的性取向，所以也有不少通性戀會對周圍的人隱瞞自已的性取向。”

“性取向是什么？”蘇槐在葉楓懷中抬著頭，疑惑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葉楓耐心的跟她解釋著，好在蘇槐也聰明，一聽就懂。

“那阿楓呢？對通性戀怎么看的？”蘇槐突然的問題，把葉楓打得措手不及。

“我，我……”葉楓不敢看她，眼神躲閃，沉默半天只說了一句：“不早了，睡吧。”說完就想要轉過身，背對著蘇槐，可沒想到才轉了一半，就被蘇槐掰了回來，對上的是蘇槐氣鼓鼓的臉。

“為什么不回答我？你也不接受嗎？”說到后面蘇槐語氣越來越委屈，眼睛竟然還隱隱有些淚花。

葉楓急忙幫蘇槐擦了擦眼淚，解釋著：“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我只是，我只是……”

蘇槐看著葉楓欲又止的樣子，很是不快，甩開她的手，自顧自的躺下，背對著葉楓，賭氣似的說了句：“算了，睡吧。”

葉楓張了張嘴，也不再說什么，也背對著蘇槐躺下，安靜的晚上，好像所有人、動物都睡著了，只是這一晚兩人都沒睡著。

葉楓早早的就起來洗漱，準備早飯了，想把昨天的事情當作沒發生，所以換了一副輕快的表情，進屋喊蘇槐吃飯，只是眼底的黑眼圈卻是遮不住的。

“阿槐，起……對不起，對不起！”葉楓趕緊拉上門，逃走了。

里面的蘇槐正好在換衣服，只穿著輕薄的里衣，有些透，掛在蘇槐的身上，蘇槐看著落荒而逃的人，神情淡漠，繼續穿衣服。

等蘇槐來到桌子旁時，葉楓還微微泛著紅暈，有些討好的招呼蘇槐坐下，殷勤的給她盛了早飯，只是蘇槐依舊一副冷漠的表情。

葉楓知道她還在生昨天的氣，雖然想哄她，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你先吃，我去街上買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