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愛玩的時候,住在市中心繁華地帶跟把老鼠扔進米缸也沒差別,顧叔叔對他的自制力還真是有信心。
顧歸帆笑而不語,沒說顧云霆每次找到信號跟他通電話時,都會建議他多出去玩玩,是他自已不愛熱鬧,所以才不去。
況且也沒人可以跟他一起去。
他沉聲答道:“住市中心也沒什么好的,首先綠化是真得不怎么樣,其次我覺得在家里待著也很好,安安靜靜的,可以放空心思,只去想自已喜歡的事。”
除了正面回答,他算是把該講明的都給講明了。
容易想起他曾經提起過的小時候受保姆虐待的事,連追問都不必就可以確認他家里沒有保姆了,她長睫一眨,又問:“你家里沒人的話,一日三餐可怎么辦?”
天天在外面吃聽起來是很美好,但垃圾食品吃得多了,也是很難不反過來愛上家常菜的。
顧歸帆微微頷首道:“在學校有食堂,回到家里可以自已做。”
容易找到了共同語:“我下廚水平也還算可以,你實在不好意思去我家的話,我去你家看看可以么?”
她長到這么大,很少被拒絕,所以并不覺得被拒絕是多值得感到無措的事。
顧歸帆像是第一天意識到,容易竟然是個這么大膽的女孩子一樣,他胸膛里那顆永遠不動如山的心亂了。
答應或者不答應似乎都不合適,但是不回答的話,她肯定會像先前一樣控訴他冷暴力。
顧歸帆鬼使神差地說:“到站了。”
他口中的下一站正在播報中,要下車的乘客紛紛向后門方向擠去,而從前方站牌旁邊人頭攢動的情況來看,待會兒上車的人怕是會更多。
越到市中心,公交車上就會越擠。
容易很少受這個罪,心里也知道現在就是下車的最佳時機,可她心有不甘的說:“我也有錯,不該為了出口氣就把你的自行車藏起來。”
顧歸帆不以為然的笑了:“我沒有生氣,而且我已經猜到你把自行車推到哪兒去了。”
容易知道這是真話,她雖然有點小任性,但別人實在不愿意做的事,也不會勉強,這時就一邊跟著往后門挪去,一邊悄悄的看他。
至少得為今天的事畫上一個相對圓滿的句號才行。
顧歸帆升入初中以后,就跟春天里的竹筍一樣,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開始拔節,從原來那個會被容易誤以為是比她年紀小的弟弟的小男孩長成了挺拔俊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