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于峰一直喝得很克制,擔心喝醉,萬一醉得不省人事,不小心回去,那該怎么辦?
想到周于娜、周于月、周于正他們姐弟幾人,周于峰的心就軟了下來,現在自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如果父母的那筆錢要不回來,就算是周于娜哪考上大學,她那么懂事,想必也不會去吧。
還有蔣小朵,想起她,總會不由得掛上一抹笑容,那個女人,呆頭呆腦的很可愛。
所以這些事情沒有解決,周于峰不會離開。
走神了一下,陳國達端著酒杯敬了過來。
“來,于峰,咱哥倆再走一個。”
“陳哥,來,走一個。”
用力一碰酒杯,陳國達喝酒的時候,總有一個仰頭的動作,就在這個時候,周于峰這個老陰貨,舉著酒杯,不動聲色地將酒倒在手心里。
然后動作熟練且非常自然地把手放在桌子底下,將酒水灑在了地上。
非常的沒品沒德。
酒過三巡,陳國達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我和劉乃強啊,也沒認識多久,最多半年,有一次在朋友那里打牌認識的。”
“哈哈哈知道知道,昨晚有好幾次,你都是故意放我走的,老哥怎么會看不出來啊。”
“不過你小子腦袋瓜子是真的好,我只講了一遍規則,你就記得那么清楚。”
兩人的說話很大聲,坐在柜臺的女服務員一直緊鎖著眉頭,不時地冷眼看向周于峰這邊,如果不是他們兩人,自己早就下班了。
周于峰一直在引導著與陳國達的聊天方向,在吃了一口魚肉后,又隨口問道:
“對了,陳哥,你跟那個胡漢的關系是不是不太好啊,剛剛說胡小山的時候,你好像不太高興。”
“呵呵。”陳國達冷笑一聲,夾起一塊魚肉放到了嘴里,又把筷子放在菜碟上后,才皺眉說起:
“胡漢那個老貨,真不是個東西,年前廠里投票選主任的時候,那貨把他的票投給了許長江,結果我就是以那一票,沒有選上四車間的主任。
我爸沒退休的時候,他胡漢二車間的主任還是我爸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覺得我爸退休了,沒用了,就他媽的票都不給我了,真是一條喂不熟的狗,白眼狼!”
“哎呦,這胡漢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啊,胡小山跟他爹也是一個德行。”
周于峰叫罵了一聲,拿起酒瓶又給陳國達滿了一杯。
“這許長江是誰啊,該不會是臨水鋼廠長的兒子吧。”周于峰咧嘴一笑,開玩笑地說道。
“是他媽的個屁,他許長江要真是廠長的兒子,我也就不跟人家爭了,一是爭不過,二來還得罪人。
可那許長江算什么東西,外地一個供貨商的關系戶而已,什么狗屁玩意啊。”
外地的供貨商!周于峰眼里閃過一抹精芒。
“好了,陳哥,別生氣了,這來日方長,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就覺得,以陳哥你這樣有真本事的人,做廠長也是委屈你了。”
說著,周于峰又舉起了酒杯。
“哈哈,你這小子,怎么這么會說話,不過我也沒那么大的本事,來,走一個。”
用力碰了下酒杯,陳國達仰起頭,整杯酒全部下肚。
周于峰依舊是老陰貨行為,輕抿了一口酒后,便把剩余的酒吐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