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軍呼吸變重,沒有立馬回答,在周于峰又推了幾下他的肩膀后,不耐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神情不悅地瞪著周于峰。
“周于峰,蔣小朵身邊的男的是誰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來浙海市,但如果你還想繼續糾纏蔣小朵,不打算放過她,那她的家人和同學,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肯定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這些,朱軍的臉已經憋紅,喘著粗氣,緊握著雙拳,就好像隨時想要動手一樣。
不過朱軍比較瘦弱,感覺比劉乃強還虛。
周于峰深吸了一口煙,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這個年代下,他這幅樣子是最令人討厭的。
“說了這么多,那個男的到底是誰啊?”
周于峰輕飄飄地又問道,顯然是沒把朱軍的那些話當一回事,歪著頭看著他,手上夾著煙,微微皺著眉,活脫脫的一副流氓形象。
“你!”
朱軍吐了一個字,周于峰的這樣子,讓他無比厭惡。
愣著看了幾秒后,朱軍才有些鄙夷地說道:“人家叫史江,是開出租車的,你周于峰拿什么跟人家比!”
“史江?開出租車?”
周于峰輕笑一聲,記住了這個名字。之后就沒再說什么,伸了下懶腰后,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唉。”
看著周于峰,朱軍嘆了一口氣后,也躺在床上,拿下眼鏡放在了盒子里,然后又壓在了枕頭底下。
心里為蔣小朵惋惜,那么好的條件,又那么漂亮,怎么會嫁給周于峰那樣一個男人,真是差點將這輩子都毀了。
朱軍想著這些事情,也漸漸地入睡了。
......
清晨,陽光灑在周于峰的臉上,暖洋洋的。
這一覺,周于峰睡得很死,醒來的時候,朱軍已經不在了。
公攤房里的人也走了大半,收拾好東西,簡單地在水泵那里洗漱了下后,周于峰也急匆匆地走出了院子,趕往火車站那里。
周于峰今天就打算去廣海看看去,身上的1000塊錢的外匯劵,如果批發一些稍微便宜點的喇叭褲、牛仔褲的話,也可以拿不少的數量。
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批發其他的一些東西,類似于發夾之類的小東西,看著便宜,但它的量一旦走起來,其利潤空間,也是非常的巨大的。
所謂,八十年代看廣海,那里無論是服裝的批發市場,還是農貿市場,在華夏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
因為優越的地理環境,進出口的貿易也是最大的,這也就使得那里無論是服裝還是一些其他的東西,都是最流行的。
最早一批干個體戶的,有很大一部分都跑去廣海去進貨,在那里的場景與浙海市的安逸,完全是兩個世界。
快步走出村鎮,周于峰與往常一樣買了票等待著電車(帶著電線的那種,很多城市已經被淘汰,看不到它們的身影)的到來。
“周于峰!”
突然,身旁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周于峰扭頭看了過去,原來是那個公攤房里的漢子,高峰。
“呵呵,哪家工地上班這么悠閑啊,這會還沒去,把我也招進去唄。”
周于峰笑了笑,開起了玩笑。
“沒,欠了兩個月的工錢了,今天是去要工錢的。”
高峰淡淡說了句,聲音有些傷感,還是露出牙齒笑了一下。
周于峰微微蹙眉,點點頭后,也就沒再多問了。
不多久,電車緩緩地駛來,頂子上面拉得長長的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