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順從花朵服裝廠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關于那三十名職工返廠的事,與周于峰也確定好了時間,就在明天前來報到就行。
擔心影響到沈佑平,這件事上,周于峰也不敢拖沓,事情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本來以為會停工一到兩天,沒想到沈佑平的態度過于強硬,才會讓整件事快速地得以解決。
至于朱軍,周于峰完全沒有想到,他對自己,竟然是這般仇恨。
那天在沈佑平的家里,那位老頭破天荒地提了一嘴自己與沈自染的事后,周于峰就明顯地感受到了朱軍對自己的敵意。
但遠沒有想到,已經狹隘到了這種地步,會不會是過于地想要在李康順面前表現,還是骨子里的自卑,該不會認為自己跟沈自染有那么一點可能,就想致自己于死地吧?
車間里,周于峰手里握著長尺,看著楊自強在白紙上繪畫著衣服,目光變得恍惚起來,老江在一旁說著話,一個字都聽不見去,腦海中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如果真是自己胡亂猜忌的這樣,那朱軍這個人,最好是將他踩入塵埃,不然小人得志的那一天,會變著花樣跟自己作對。
往往,原來生活疾苦的那些人,在獲得權力后,會更毫無節制地壓榨別人。
當然,窮怕了也是他們給自己推脫的一個很好借口。
思緒又飄到沈自染那個女人身上,不禁地,周于峰蹙眉搖了搖頭。
呢喃了一句“煞筆”后,便收回了思緒,看著楊自強繪畫著衣服。
正好老江他們在這個時候鼓起了掌,周于峰也舉手一起鼓掌。
李博、儲和光等人開著三輪去市里,又從加盟店那里收回之前送出的衣服,而突然發生的那些事,就如細綿的小雨一般,大樹底下乘涼的人,并沒有發現。
忙碌中,又到了夜里,在周于峰的辦公室里,馮喜來等人,聽著馮寶寶匯報著各家門店的銷售情況。
冬款的衣服制作成本要比夏款的衣服高上許多,但相比于魔都服裝廠衣服在浙海市的售價,花朵服裝廠有足夠的價格優勢。
同樣質料的衣服,又都是模特所代過的,一種售價40塊,而另一種的售價在打折促銷的基礎下,不過只要22塊左右,消費者會購買哪種衣服,結果就一幕了然了。
至少在浙海市,魔都服裝廠打不起價格戰,運輸成本就能夠拖死它。
更何況有高額的加盟費,你把利潤空間給壓低,人家加盟商也不會干的,所有的一切,在出現一家有力的競爭對手之后,就全是弱點。
“銷量持續上升,當然,打折促銷之后,銷量會有所回落,但現在的制衣的效率,壓力依舊很大。”
今天的總銷量在三萬元左右,馮寶寶匯報完工作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雖然所有員工的積極性擺在那里,但熟練度還是需要長時間來磨練的,所以制衣的效率哪怕會漸漸提高,依舊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看了眼周于峰,馮喜來繼續侃侃而談著自己的觀點:
“入冬之后,會有人提前買過年的新衣,還有周邊縣城、村莊的人,也會來省會城市逛街購衣,這是衣服行業最紅的一段時間,所以我們的必須要有足夠的庫存來應對這個旺季。”
說完這番話,辦公室里安靜了下來,只有李博、儲和光沙沙的寫字聲,在記錄著馮喜來剛剛所說的話。
安靜了片刻后,周于峰看著馮喜來,淡淡問道:
“馮廠長,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擴招一些有制衣基礎的人,來應對不久后的旺季。”
“對。”
馮喜來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要怎么招收,待遇怎么算,以哪種形式來擬定用工合同,我需要考慮一下,明天...就明天吧,我給你方案。”
周于峰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