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晚上的時候,薛文文如愿見到了周于峰,張羅著炒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家人搬著四方桌,在正屋里吃了起來。
與家人吃一頓好的,永遠是最幸福的事,這種從心底涌起的踏實與喜悅,是其他任何事情都無法帶來的感受。
于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手里拿著筷子,盯著碗里的紅燒肉,薛文文會第一時間夾起一塊肉最肥的,放到于正的碗里。
然后兩人同時咧嘴一笑,這小子與文文嫂子的相處,竟是比自己的親嫂子都要更親了。
聊著一些簡單的小事,蔣小朵會時不時地走去后炕,看看孩子乖不乖。
火爐里的柴火燒得噼里啪啦,這些聲音,是這年代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夜里。
一家三口躺在了炕上,先是把孩子放在中間,周于峰稀奇了一會,隨之目光與小朵對視上時,氣氛漸漸變得曖昧起來。
“來,你小子邊上去睡!”
周于峰看似生氣地說了一句,逗得小朵瞇起了眼睛,然后從男人手中接過孩子,放在了自己身子的另一側。
不過是剛把孩子輕輕放下,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攬入到懷里,蔣小朵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脖頸處,很重的呼吸聲在吹著自己。
“先關燈!”
“燈在哪?”
“哎呀,等一下啊,怎么會這么著急,我又跑不了。”
蔣小朵埋怨了一聲,翻過身子,從衣服底下拿出帶繩的開關,輕輕一按,熄滅了燈...
窸窸窣窣的聲音,蔣小朵用力拍打了下周于峰的后背,有些埋怨地說道:“小心把孩子驚醒,你動作輕一點。”
“沒事,狗剩的睡眠隨她二姑。”
“于峰你?嘿嘿嘿嘿...”
夜,月色如霜,下了一層輕薄的細雪...
......
第二天清早的時候,周于峰便收拾著東西,準備趕往京都,愛人不免多叮囑幾句重復的話,但還在月子里,只能是把男人送到門口。
“錢掙多少是個夠,金山銀山擺在家里,我們也花不了,人心要知足,咱們一家幸幸福福的就好。”
蔣小朵站在門口又呼了一聲,見周于峰大手一擺,大步往前走時,又趕忙安頓了一聲:“讓黑子開車慢點,到了地方給家里打電話報平安。”
“快回去吧,巷子里涼!”
周于峰高呼了一聲,嘴角淡出一抹笑意,自家的傻媳婦,肯定是要等到看不見自己的時候,才肯回屋里去,于是走得越來越快...
滿足了家里人的生活條件之后,就并不是單純的為了錢,而是要改變一些未來,才能對得起重生的身份,周于峰有了這樣的想法,并且根深蒂固!
上午時,艷陽高照,寒風也停了下來,是萬里無云的好天氣。
黑色的奔馳轎車,行駛在國道上,道路平坦,而在這個時候,浙海市書店對面的銀行那里,瑞麗收音機機廠的廠長,李平平,再次上門,請求貸款。
這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意氣風發,雖是一直被拒絕,但絲毫沒有氣餒的樣子,如現在的王石、任正非那些傳奇人物,在他們眼里,未來是無限的。
由于周于峰事件的影響,讓許多人的思維發生了轉變,其中包括江同光,而李平平亦是對市場有了不同的理解。
廠子生產收音機的時候,因為技術革新慢,再加之上南方城市的政策原因,收錄機的廠子遍地是,新的收錄機到了浙海市,使其廠子的收音機根本賣不出去,此時的廠子瀕臨倒閉,幾乎沒了收益。
如果腳踏實地去學習嗨燕那些大廠,認真搞技術,一步步地發展收錄機,哪里能有出路,市場早被那些大牌給占了,以廠里的實力,根本不可能。
那就轉型!李平平嗅到了市場方向的轉機...
“我們徐行長不在,您不用老往這里跑,留個聯系方式,等我們行長方便了,給你回過去。”
看到是李平平來,門口的銀行女職工一下就蹙起了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徐行長的自行車我可認得,那不就在門口停著嘛,他肯定在樓上。”
李平平微笑著說道,完全忽視了此時眼前女同志對自己的厭煩態度。
“不在!”
女職工高呼了一聲,態度變得越發惡劣,心里認定眼前的這人就是個騙子。
“不在就不在嘛...”
李平平嘟囔了一聲,轉身假意要走,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往著一側的二樓跑了上去。
女職工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愣了幾秒之后,才是一邊高呼著,一邊往著樓上跑去。
“你下來!高師傅,快上來,有人從樓上跑上去了。”
一時間,門外站的幾位安保人員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女職工的招呼,立即也往著樓上跑去。
“徐行長!”
“徐行長?”
李平平大步走著,徑直推開一個木門,里面坐著的兩人立即抬頭,一臉詫異地望著突然闖進來的男人。
“徐行長,您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