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是蜘網。”蕭承煜淡淡道,“這毒剛猛兇狠,我們如今也只能暫且控制幾日。”
“這是出自江湖之毒,此次內廷召集了不少江湖游醫,導致安京里名醫稀少,我等束手無策。”
“偏生陛下病重,昏迷不醒,我等就是遞消息進宮,亦是杳無音訊。”
頓了頓,他慢慢道,“我家王爺只得了世子爺一個嫡子,乃是如珠如寶的捧著寵著。此次世子爺想為王爺分憂解難,這才護送貢品入京,不曾想遭此橫禍。”
他嘆了口氣,“若是世子有個好歹……”
他覷著面色凝重的華蓉和林照,緩緩道,“也不知王妃該如何難過,王爺又該如何震怒了。”
他說得是輕描淡寫,但兩人是聽得膽戰心驚。
華蓉離開時,神色都有些恍惚,以至于她晚間伺候田佟洗腳水時,都有些神思不屬。
田佟今日難得下了個早值,看著打扮得妖艷的妻子,他瞇了瞇眼,眼底掠過情態,他漫不經心道,“今日去你娘家了?發生了何事?你娘的病情還沒好轉?”
見華蓉反應,他甚是不悅,抬起腳就對著她的臉拍了拍,“問你話呢?發哪門子的呆?”
華蓉被這襲擊弄得臉一白,聞到那股子臭味,她胃里一陣翻騰,卻也不敢在面上表現,不然少不得要挨頓打。
她連忙回神,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低聲道:“是,是有些擔心家里……”
頓了頓,她悄悄地瞧了眼田佟,眸子轉了轉,嬌聲道:“老爺,您是不知道,我娘家開的天祥樓出了事……”
“什么事?還有人敢找你家的麻煩?”田佟不以為然,抬腳踩住她嬌軟的胸脯,嗤笑道:“莫不是沒打聽過你是誰的人?”
“是燕王府……”華蓉忍著不適,小聲道。
田佟動作一頓,皺緊眉頭,“燕王府?你家如何惹的?是你那混賬弟弟又不分青紅皂白跟人搶花魁了?”
“也不對啊,那燕王世子被關在驛站,出不來去逛花樓!”
華蓉暗自啐了口,這齷齪的人就是看什么人都以為跟自己一般好色齷齪。
她垂著頭,將今日的事給說了一遍。
“……我聽那意思,那燕王世子怕是撐不住了……若是真的出事,會不會牽連我家啊?”
“老爺,您最是厲害不過,可得想想法子啊!”
說著,她忍著惡心,抱住了田佟的腿,將那大腳往自己的心口揉弄。
田佟的心思被勾了回來,不免心猿意馬,狠狠地踩了一記,又將人攬了起來,摟在懷里,抬手去摸。
華蓉嚶嚀一聲,倒在他懷里,貼著他的脖頸,輕輕道:“老爺……我只有這個弟弟,求您幫幫忙,到時您想如何都成!”
田佟喘了口粗氣,不以為然道:“他們是想要宮里的游醫出去給燕王世子治病罷了。”
“但這些人被江峰給押在宮里,他們就像是那辦事的狗,辦成了得死,辦不成也得死。”
“他現在想要這些人,怕是難得很。”
那些人給陛下看過病,哪里是能輕易被放出去的。
他們注定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的。
華蓉貼緊他,忍耐道:“那,那能請御醫么?”
“御醫更不可能了。”田佟反駁,他見小妻子擔心得很,不由冷笑:“你何必這般擔心,他們也就是風光這一時了。”
“就算是燕王世子又如何?死了也就是一副棺木了事。燕王就算發怒,也得進了安京來討債。”
“可他敢進來嗎?不過是個縮頭烏龜,這些年數次進貢都是派了些親信,本人是半步都不敢踏入安京。”
田佟對此嗤之以鼻。
華蓉暗暗道,那是因為陛下對燕王忌憚,怕入了京就再也不能走了。
她低聲道:“但都說燕王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百姓誰不夸他……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重重捏了一記,疼得花容失色。
田佟冷著臉,不悅地刮著她,“哼,什么大英雄。他帶著十萬兵馬去攻打,只需坐在營帳里指點江山,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的英雄霸業那都是將士們替他流血賣命拼出來的。”
“換了誰不成?什么燕王驍勇善戰,他不過是投了個好胎,得了這般多人追隨。”
“我早就想跟他一試了。他要是敢來,為夫且要跟他一試,叫他有來無回。”
他的手勁愈發大。
華蓉疼得額角冷汗涔涔,卻也不敢反駁,只能柔弱無骨地攀著他的脖頸,柔情蜜意地貼上去,“自是夫君更加厲害。”
心中卻是對此嗤之以鼻。
田佟若是真的有本事,前頭邊境狄戎越境,他如何不主動請纓,龜縮在這安京里靠著拍陛下馬屁當個統領算什么有本領!
就是今日那蕭公子,好歹人家是條正盤靚,她后來打聽過,這回狄戎之禍,就是他去退敵的。
田佟倒是好,就是一張嘴巴叭叭,別人吹捧兩句,就真以為自己能耐無邊了。
她心中恨得厲害,嘴上卻是愈發像抹了蜜一般,溫柔小意地哄著他,好歹是叫他放松了些力道。
田佟得了趣味,當即就來了勁兒,把人給打橫抱起來,往屋內大床走,哈哈大笑道。
“放心,有為夫在,定是不會叫你娘家出事的!”
“謝謝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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