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月抬手阻止,用眼神示意三個人湊近些。
“今天王爺還會來,你們待會兒趁他在,想辦法把那盞琉璃花燈摔了。”
冬卉和慕蕊卻一臉迷茫。
那琉璃花燈可值錢了,做什么要摔了?
慕梅卻是個心細的,眼睛一轉便知道許見月的意圖。
她捂著嘴撲哧笑了出來:“行,待會兒我保管那琉璃花燈摔得碎碎的,撿也撿不起來。”
許見月也跟著笑了笑。
她的目的不過是利用凌王報前世之仇。
至于這后宅中女人們的勾心斗角,她不主動招惹,但也不怕。
畢竟上輩子是從晚春樓這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爬出來的,什么手段沒見過?
江靈兒想給她下馬威,那她就要讓江靈兒知道,自己這個寵妾才來兩天便也能下了她的面子。
午膳后,凌王果然來了。
他站在院門口,看著煥然一新的蓼汀閣,暗道汪多福辦事利索。
再往里一望,那屋檐下,許見月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衫裙正在撫琴。
抬手阻止了侍女們的提醒,凌王信步閑庭,慢慢走進蓼汀閣。
女子膚若凝脂,一頭鴉發垂在肩頭,柳眉輕蹙,眼角微垂,纖纖十指輕撫琴弦……
凌王又想起多年前,在春日宴上的那驚鴻一瞥。
罷了,罷了……
“本王竟不知,你的琴彈得這樣好。”
凌王的聲音悠然響起,而早就知道他來了的許見月,忙抬頭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正要提裙跑過來時,又換作驚慌的樣子,盈盈下拜:
“妾身見過王爺。”
而此時凌王心里卻得到極大的滿足。
煙兒總是對他冷眼相看的,從不似許見月這般熱情,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而這王府之中,王妃仗著有個西北總兵的爹,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薛側妃身子不行終日念佛,董庶妃一心撲在兒子身上,江靈兒又總愛吃醋,剩下的侍妾們,對他總是敬畏大過依賴……
只有許見月,依賴之中還帶著點崇拜。
到底是小門戶出來的女子,在京城沒有依仗,全心全意地仰仗著自己。
“起來吧,往后見著本王,無需多禮。”
凌王牽起她的手,許見月趁機挽上他的手臂,笑意盈盈。
“妾身會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之前倒是想學寫字,可父親嫌我沒天賦,竟不肯再教我,妾身只好作罷。”
其實身為京城名妓的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樣樣精通,要不然也不會迷得前世那些世家公子七葷八素。
此番這么說是因為許見月知道,凌王極擅書法,一手好字都是皇上親手教出來的。
而男人,又是最好為人師的了。
果然,凌王聞便開口說道:“哦?那你寫兩個字來給本王看看。”
許見月忙皺了皺眉,扯著凌王的袖子開始撒嬌。
“那王爺可不許笑我!”
凌王瞧著眼前嬌俏可愛的女子,一只手刮上她的鼻頭:“那就看你的水平了。”
冬卉忙去鋪了宣紙,許見月提起筆來,唰唰唰三筆,鬼畫符似得寫下自己的名字。
凌王站在一旁,兩眼一黑。
暗道許見月到底是謙虛了,這哪里是沒天賦,這簡直就是蠢笨如豬嘛!
然而許見月見他神色晦暗不明,忙撲倒他懷中撒起嬌來:
“王爺說好的不笑我,怎么現在這副表情!”
美人在懷,凌王低頭便看見她鎖骨上昨夜留下的曖昧痕跡,當即便有些心猿意馬。
于是一把便將許見月打橫抱起,正要抬腳往臥房去深入交流一下時,卻被一陣清脆的響聲打斷。
啪——
“呀!王嬤嬤,你做什么把王爺賞給主子的琉璃花燈給打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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