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波和黎永安一直在村口的路邊等著。

大約半個小時后，看到劉水濤從墳地的方向走了過來。

“行啦，咱們出發吧。”

“好。”

劉水濤的眼睛泛紅，但是蕭文波什么也沒有說。

汽車在蕭瑟的冬天里顯得有些孤獨，從劉水濤坐上車之后，車廂里便一直很寂靜。

蕭文波側臉看著車窗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復雜。

其實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他的家在哪里。

省城的那個家只是他被寄養的地方，他真正的家，在千里之外。

今天晚上就是大年三十了，不知道那個把他拋棄的地方還記不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叫蕭文波的？

也許……沒有人記得！

有雪花從天空中慢慢飄落，刺骨的西北風在車窗外吹著哨子呼嘯而過。

很多路人穿著厚厚的棉衣，彎著腰騎著自行車，迎著刺骨的西北風，努力地向前騎著。

即使知道回家的路很艱難，但是仍有一股力量支撐著他們。

可他的家在哪？

如果這個世上沒有蘇燦，今年的春節他又會在哪過？

卡車顛簸了一路，終于開到了縣城。

劉水濤和蕭文波讓黎永安把車直接開到了他家門口，讓他把今年發的福利先送回家。

前不久才剛剛從交通局下崗的人，這次回家竟然帶回了十斤豬肉，還有一大堆的年貨。

這可把黎永安的家人給高興壞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黎永安帶回來了雙份的工資，以及50塊錢的年終獎。

因為他跟著蘇燦干，才一個月而已，所以這些錢已經是很高的了。

黎永安很快高興地從家里出來，上車坐進了駕駛室，笑著對蕭文波和劉水濤道：“你們嬸子高興壞了，這下家里過年不愁了。”說著開車離開。

兩人都跟著笑了笑：“反正只要是跟著我姐干的，今年都能過個好年。”

“誰說不是呢，當初我從交通局下崗，感覺天都要塌了。誰能想到小蘇的能力這么強，我這領的工資比在交通局都要多。而且過年還發這么多年貨，你看看咱們整個縣城，哪家國營單位比得上？”

蕭文波和劉水濤都自豪地笑了，確實，你打著燈籠去找吧，反正別說是這個縣，你就是找遍省城所有的縣，也沒有幾個像蘇燦這樣的企業。

東風卡車很快停到了縣城小院的大門外，車子一熄火，還沒下車呢，便聞到了飄出來的香味。

此時的蘇燦正在幫著姚盛宗做午飯，胡立在旁邊打下手。

黎永安還得回家忙年，進來跟蘇燦和姚盛宗夫妻倆拜了個年便離開了。

劉水濤一進廚房便問：“姐，我姐夫回來沒有？”

他問的自然是陸戰東！

現在要過年了，他說什么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