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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聽話》周溫宴程歲寧 > Chapter 77

            Chapter 77

            在去&lt;駿亞&gt;的途中,

            溫周宴給裴旭天撥了電話過去。

            裴旭天被譽為“律圈小公子”,家中人脈不可小覷,

            程歲寧那邊沒能查到的,

            或許他能有辦法。

            “在哪兒?”溫周宴問。

            裴旭天愣怔,“剛進小區。你聲音怎么了?”

            聽著溫周宴像在哭,聲音帶著哽咽。

            “沒事。”溫周宴深呼吸了口氣,

            “我需要你幫個忙。”

            “你說。”裴旭天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溫周宴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沒事。

            溫周宴沉聲道:“查我媽的行蹤。”

            -

            溫周宴回了&lt;駿亞&gt;,輸入密碼進門。

            家里空無一人,

            連客廳也冷清寂寥,

            感受不到一絲煙火氣。

            他打開燈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

            什么都沒有。

            唯有曾雪儀給溫立設置的那個房間仍舊上著鎖,

            鑰匙只有曾雪儀有,

            溫周宴記得她放鑰匙的地方,

            但翻過了也沒有。

            他找了個工具,把鎖撬開。

            這里仍舊昏暗,唯有正前方供奉溫立牌位的桌子上燃著蠟燭,

            燭火搖曳,

            看似什么都沒少,

            但溫周宴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溫立的骨灰盒不在了。

            是一個黑色檀木的小盒子,

            當初溫立去世后,

            曾雪儀將其火化,

            大部分的骨灰放在盒中入了土,

            但留了一部分在外邊,一直都在溫立的牌位之后放著,如今消失了。

            這房間里每一個物件的擺放都是有極大講究的,

            從來沒人能動得了這里的一絲一

            毫。

            但如今……

            溫周宴不敢細想。

            他的手機不斷播著曾雪儀的電話,

            一直在響,但沒有人接。

            幾次之后,曾雪儀的電話變成了關機狀態。

            從&lt;駿亞&gt;出來,他直奔裴旭天發的位置。

            裴旭天先去了警察局,得到部分信息后又去了交警大隊,這會兒正在交警大隊查路況監控,一個路口一個路口的排查。

            溫周宴到的時候,在門口跟程歲寧碰了個正著。

            她由慕老師陪著來的。

            夜深了,風有些涼。

            程歲寧只穿了件白色t恤,纖細的胳膊露在外面,淺色牛仔褲,臉上沒多少血色,剛剛及肩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

            他的腳步忽然怔在原地,不知該先邁哪條腿。

            程歲寧紅著一雙眼睛瞪他,“找到了嗎?”

            “沒有。”溫周宴低聲回答,說話時根本不敢去看程歲寧的眼睛。

            “她到底在發什么瘋?”程歲寧問。

            空氣沉寂。

            誰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要是漫漫有什么三長兩短。”程歲寧握著拳頭,“我……”

            話到嘴邊,她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能怎么樣?

            就算是殺了曾雪儀,結果也無法更改。

            但她一定不會放過曾雪儀,還有溫周宴。

            “不會的。”溫周宴低下頭看她,跟她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他猩紅著眼睛,嘴角還有干涸了的血跡,看上去驚心動魄。

            他朝著程歲寧搖頭,眼里晶瑩,重復道:“不會的。”

            程歲寧心里此刻滿是對漫漫的擔憂,根本

            無暇顧及他的情緒,聽他這么說更是來氣,情緒再也壓抑不住,“怎么不會?!”

            她站在那兒,仰起頭朝他吼道:“她有多瘋你不知道嗎?她有多不喜歡漫漫不知道嗎?你怎么就知道漫漫不會出事?!”

            “我……”溫周宴只說了一個字便噤了聲。

            他知道曾雪儀有多瘋。

            但他不敢去想。

            漫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

            他只能安慰自己:漫漫不會有事的。

            還是慕曦拽了拽程歲寧的胳膊,溫宴著聲音打圓場:“還是先找孩子吧,現在說再多也沒用。”

            溫周宴:“好。”

            程歲寧拉著慕曦快步進去,再沒理溫周宴。

            溫周宴跟在她們身后疾步走,他一直盯著程歲寧的背影看。

            悲涼無限蔓延。

            -

            幾人一同進去,溫周宴簡單跟裴旭天打了個招呼。

            通過詢問警察才得知,曾雪儀從超市出來之后,拐了沒兩個路口就失去了蹤跡,所以只能大海撈針一般地找。

            北城這么大,藏兩個人還是很容易。

            警察通過網絡系統查了今晚所有酒店的入住信息,沒有曾雪儀。

            而曾雪儀名下所有銀行卡的流水記錄,顯示她最近一筆消費是昨天,在天茂國際商場買了嬰幼兒的衣服。

            溫周宴把曾雪儀名下所有車的車牌號報給警察,通過系統查詢,只有一輛車有今天的出行記錄,但最后記錄到這輛車從北城的高速出了城,之后一路向東,開到了瀘縣。

            看到瀘縣這個地名

            ,溫周宴給趙阿姨打了電話。

            趙阿姨是之前一直在照顧曾雪儀的保姆,前段時間回了老家,記得她說過,她老家就是瀘縣的。

            “趙姨。”溫周宴問:“你在哪兒?”

            “我回家了。”趙阿姨說:“我兒媳婦快生了,我就回來了。”

            “那我媽呢?”

            “太太在家呢吧。”趙阿姨說:“昨天我還跟太太打了電話,她說挺想你的,你也不常回去。”

            說到這,趙阿姨嘆了口氣,“聽阿姨的,母子沒有隔夜仇,你有空啊就多回去看看她。太太這個人啊是固執了些,但對你的心是好的,再怎么說她也把你養大了不是?現在你也是當父親的人了,應該也能體諒她的辛苦,沒有一個父母不希望兒女過得好。”

            溫周宴抿唇,沒跟她爭辯,單刀直入道:“你今天去開家里那輛保時捷了嗎?”

            “對。”趙姨爽快地承認,“太太體諒我回家之后出行不方便,說家里車庫閑置著七八輛車,就讓我先用一輛,今天是我兒子把我帶回來的,等我兒媳婦生了,我回去上班的時候再讓我兒子給太太開回去,我們會小心用車的,絕不磕著碰著。”

            “那你今天來開車的時候見到我媽了嗎?”溫周宴問。

            “沒有。”趙姨說:“太太是把鑰匙留在玄關那兒,我去取的。今天中午去的時候,太太不在家。”

            “知道了。”

            溫周宴掛斷了電話。

            中午時,曾雪儀就已經不在家了

            ,她昨天還去買了嬰兒的衣服。

            距離漫漫失蹤不到三個小時,她能去哪里?

            毫無頭緒。

            在北城找兩個毫無線索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焦慮的情緒傳染著每一個人。

            她們別無他法,只能坐以待斃。

            等曾雪儀有最新的消息出現,無論是路況監控還是銀行流水。

            溫周宴跟裴旭天重新去了今天慕曦去過的那家超市,憑借監控里看到的記憶把曾雪儀帶漫漫走得那路走了一遍,在那個路口站了很久,仍舊沒有思路。

            曾寒山也來了,但沒有用。

            只要一個人想藏,千百個人也找不到。

            時間一點點流逝,程歲寧坐在警察局門口等消息。

            她不斷摳著自己的手指,掌心也泛了紅。

            曾雪儀如果來看孩子,她可能會討厭,但不會害怕。

            因為曾雪儀光明正大來,就不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

            但她是把孩子直接搶走,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長夜無眠,溫周宴根本想不出曾雪儀會去哪里。

            她在這個城市,除了他們以外,舉目無親。

            帶著漫漫,她能去哪里?

            溫周宴給很多人打了電話,甚至包括他爺奶那邊的親戚,曾寒山也聯系了很多人。

            但沒人在近期內見過曾雪儀。

            臨近早上,遙遠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眾人跟著熬了一夜,眼睛幾乎都有了紅血絲,但程歲寧跟溫周宴的眼睛幾乎都紅得滴血,尤其是溫周宴,眼睛像隨時都能流下血淚來。

            他時而瞟向程

            歲寧,卻一不發別過臉去。

            氣氛愈發緊張沉寂,裴旭天見他們如此,想著緩宴下氣氛便道:“你媽還買了孩子的衣服,應該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吧。”

            溫周宴看向他,那目光帶著濃濃的哀傷宴絕望。

            他一開口,聲音灰色嘲哳,聽著刺耳,“你知道什么。”

            語氣很淡,但掩飾不了的厭惡。

            是對曾雪儀的厭惡。

            也是對自己的痛恨。

            為什么他永遠只能被動承受著這些?

            “哎呀。”裴旭天見他情緒不好,也不跟他正面硬剛,只勸他不要太擔心,“

            拜托,那好歹是你媽哎,也是漫漫的奶奶,虎毒還不食子呢,說不準她就是想看看孫子,享受一下天倫之……”

            樂字都沒說出口,眾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看過來。

            在帶著霧氣的清晨,還有些嚇人。

            裴旭天及時收了話頭。

            他倒是知道溫周宴的媽不太好相處,之前也見過幾次,給他的印象也就比較高冷,大概顧慮到他還是溫周宴的合作搭檔,對他還不錯。

            但沒想到眾人都是這幅死氣沉沉的模樣,似乎她帶走漫漫就是想害死漫漫一樣。

            在他的認知里,這是有些夸張了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曾嘉柔忽然道:“哥,你仔細想想姑媽平常還會去哪兒?你們有什么共同的回憶點嗎?”

            溫周宴搖頭。

            昨天夜里,他連溫立在北城的墓園都去了。

            空無一人。

            直到現在,曾嘉煦還在那兒守著,怕跟曾雪儀錯過

            但——

            隔了幾秒,他忽然抬起頭來,“我知道一個地方。”

            -

            溫周宴并不確定曾雪儀會來這里,甚至不確定自己的記憶是否出了錯。

            印象中他只來過兩次。

            一次是某年清明節,曾雪儀帶他來這里的廚房,給他做了一餐飯。

            一次是他考上了華政,他們剛來北城時到這住了一晚。

            這里是北城臨近郊外的一個城中村。

            溫周宴開了一個半小時車過來,眾人也都隨著他一起來。

            他記得是進入城中村之后那條主街的最里邊高層樓的頂樓。

            這條主街開車是進不來的,所以只能步行。

            清晨的霧氣剛散,路邊賣早餐的已經開了攤,熱氣在空氣中氤氳,盤旋一會兒散開。

            他們的衣著跟這個環境格格不入,而且顯得格外著急,跟這里閑散的氛圍也不太搭。

            一行人的到來引起了行人的注目,但沒有人管這些事。

            溫周宴一路疾行到最里邊。

            憑借為數不多的印象往上走,老舊的樓里沒有電梯,一切都憑爬樓。

            一路上到六樓,溫周宴盯著熟悉的門牌,眾人沒他爬的快,這會兒也才到四樓,他望了下邊,正好跟仰起頭的程歲寧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他用口型說:“沒事的。”

            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溫周宴站在那兒,抬手敲門。

            他的動作盡量輕緩,怕驚著里邊的人。

            “篤篤。”

            幾秒沉寂之后,里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誰啊?”

            一塊大石頭砰的落

            地。

            程歲寧下意識想說話,但溫周宴朝著她搖了搖頭,他輕咳了一聲,刻意把聲音變細,“是溫立先生嗎?這里有您的信件。”

            他說的時候盡力克制著自己聲音里的顫抖,讓人聽起來悅耳一些。

            當他說這話的時候,程歲寧仰起頭看他。

            正好是他的右邊側臉,能看到他眼里凝聚的光,晶瑩剔透。

            曾嘉柔也看他,心里忽然一酸,轉過身看著曾寒山就落了淚。

            曾寒山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朝她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裴旭天看著眾人各異的神色,并不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妥。

            相反,他覺得溫周宴不愧是溫周宴,在這種情況下仍舊記得不要打草驚蛇,甚至還能臨時想到這種借口。

            臨場反應能力,絕了。

            只聽得房子里邊安靜了兩秒,之后便是匆忙的腳步聲。

            “咯吱。”

            老舊的房門打開,曾雪儀跟站在門口的溫周宴面面相覷。

            她下意識想關門,但溫周宴比她動作更快,一把推開了門,甚至推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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