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葉侯在一旁,驚訝于她家姑娘竟有這個閑心去管陸四姑娘的親事。
沈昭月抬起袖子,幫著擦了下陸婉盈眼角的淚珠,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那王公子住哪兒,或平日里愛去哪兒?”
陸婉盈不敢相信,沈昭月竟說讓她去找王旭問個清楚明白,她何曾不明白呢?不過是見她落魄,不愿娶她罷了。唯一讓她擔憂的是,王家竟是讓陸家退還聘禮,那些聘禮可一件都沒入她的庫房,陸婉盈慘淡一笑,“就算知道又如何,王家是鐵了心要退親,我如今連聘禮都退不回去,去了只會讓人笑話。”
“退聘禮?”沈昭月未曾想到,還有這一遭,她蹙眉道:“按照大周的律法,無故退親者,不可索要聘禮。那王家怎能開口呢?”
陸婉盈自小養在閨中,其父母皆因著陸家的事,傷了心神,病倒在床上。為此,陸婉盈不曾與父母說過王家退親一事,她涉世尚淺,對律法并不精通,反問道:“可——退親不就是要退還聘禮與文書嗎?”
沈昭月搖了搖頭,怕是王家見陸家失勢,想著拿捏一個女子容易,才會這般折辱于陸婉盈,“我是個商人,商人行事最忌諱的就是違背律令,因而我自幼熟背大周律例,以免糾紛。按理說,若是你犯了什么大過,逼得王家不得不退親,那也該由族中長輩出面,細細調解后,當面撕毀文書,再談聘禮是否返還,或者返還幾成。陸家如今,可有長輩在?”
自陸遠山被斬后,陸家更是經了一波抄家審問,那些個族中長輩早就一溜煙地逃了,留在廣陵的也只有和陸婉盈差不多大的兄弟姊妹,陸家人心不齊,陸婉盈能見到的,也唯有陸恒墨了。她苦笑不已,“哪有什么長輩,如今只有陸五還與我多說上兩句罷了。”
陸恒墨親自捉了陸遠山與陸恒書,因而才徹底與陸家的案件撇清了關系,又因有謝長翎的舉薦,圣人開恩,特許他不用參加鄉試,即可直接上京赴考。這可是,大周的先例。
“那就去尋陸五公子,便是退親,你一人定然不行。且不論那王旭的人品如何,若是誠心刁難于你,你怕是難以脫身。”沈昭月提醒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