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向,和滑坡的山里,是相反的方向。
月夜下,文母又走了差不多七八百米,終于到家了。
哦,她的家,是一處一層樓的水泥平房,只有兩開間,帶一個廚房。
她把小推車推進了廚房里,打開了燈。
廚房門,她當然沒有關。
燈光下,這簡陋的廚房,因為勤奮的母親,顯得還是非常整潔的。
文母完全沒發覺到,身后有人跟著。
她背對著廚房門,把手推車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該清洗的要清洗了。她做生意,真的講究一個干凈。
也就在這時候,文豹蛻去了臉上的化妝,撲通一聲跪在母親的背后,含著淚叫道:“我娘啊,豹子回來看您啦,給您下跪磕頭啦!”
文母像被雷擊了一樣,渾身一顫,緩緩的轉過身來。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青年,正在用力的給她磕著頭,磕一聲,叫一聲娘。
而青年的背后不遠,先前那個買五張餅的青年,站在那里,已是眼里滿含淚水,卻對她微笑著。
等到文豹磕完頭,拉著母親的手,還跪在那里,仰頭流著淚,道:“我娘,你不認識豹子了嗎?你不認識我了嗎?娘……娘啊……”
文母滿頭白發被夜風吹翻飛著,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淚水橫流。
她顫抖著,低頭仔細看著文豹,喃喃道:“豹子……豹子……是豹子啊,我的兒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