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禍害、掃把星、從小就是個變態之類的。
大人這樣說,小孩子就會學,然后撿起什么砸什么。”
如果是平時,司沉夜是絕不會跟阮辭聊起這些童年往事的。
可大概就是因為今天天氣格外好,這房間格外清靜,他的心情也格外平靜溫和。
一切都剛剛好,于是那些鮮少與人提及的過往,都攤開在阮辭的面前。
司沉夜抬起沾了陶泥的手,虛指了一下額角上方。
“這里被司湘用她做的陶器砸破過,縫了七針,留了很長時間的疤。”
阮辭的手一抖,陶泥變了形。
透過眼前這個清冷尊貴的男人,她仿佛看到了幼年那個孤苦無依的男孩。
他躲在角落,羨慕的看著受盡寵愛的司湘,想著自己什么時候也能摸一摸陶泥,捏出一個不太完美的陶器。
可司承法和許珍珠嫌棄的趕走了他,因為他是個不吉利的孩子。
司湘拿起陶器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額角,罵他是個掃把星。
阮辭俯身到司沉夜上方,盯著他額角上方的位置看。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司沉夜的皮膚上,他不自然的垂下頭,聲音有些啞。
“別看了,那道疤早就消了。”
“沒有消,”阮辭輕聲道:“在這里,我看到了。”
那道淺淺的、如同一條淡粉色絲線的痕跡,半截隱入男人墨色的黑發之中,不像這樣湊近了仔細看,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可阮辭就是覺得,這淺的幾乎看不見的疤卻像是無形的刀刃一般刺進她的心臟,疼的發抖。
“給你吹吹,你以前受的委屈,我們一樣一樣討回來。
你小時候沒有得到的東西,以后我一樣一樣送給你。”
她輕聲的、如同哄著小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