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珣將醫書丟在杌子上點了下頭。
謝姣這才出了主屋,往離主屋最遠的廂房去,那間廂房挨著小廚房,制作藥膏這些,也需要用到蒸煮,灶頭這些。
她去看了一眼被蒸在鍋里的藥材,正好碰到清寧等人給梁夜珣來廚房打熱水。
另外一口鍋里,是她蒸煮的藥材。
她又加了一把柴火煮了一會兒。
幾刻鐘后,清寧來問,“王妃,王爺已經安置了。”
“嗯。”
清寧問道:“那奴婢著人給王妃的洗澡水添好。”
她點著頭。
清寧便叫了兩個太監提著木桶來裝熱水。
等謝姣回主屋時,梁夜珣已經在床上躺下了。
她洗好澡,將燭臺熄了才窸窸窣窣的爬上床。
心頭想的卻是他那一句:“一切不過是做戲。”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嗓音都是冷漠的。
一切不過是做戲!
謝姣,你也別忘了,你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
蓋好錦被,她閉上眼試睡了好久,今夜不知道為何,極難入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漸漸進入夢鄉。
寒冬,她一身大紅喜服癱在鎮遠將軍府前,疼的面容扭曲。
鮮血染紅了白石板。
寒風如刀穿透她的身體,凌虐她斷骨的手腳,疼得她血淚滾滾,“爹,娘,快開門,救救我,救救姣兒……”
“不要,不要……”
疼痛如蝕骨之蛆,直往她骨頭里鉆,疼得她滿頭大汗的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是做夢時,看到梁夜珣坐在身側,似在看著她。
“王妃做噩夢了?”
謝姣顫巍巍的道:“妾,妾身擾了王爺清夢,請王爺恕罪。”
她那樣囁喏喏的音色里,帶著太多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