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跟老身來吧。”老婆婆眼珠渾濁,聽了崔嬌月的話,只點了點頭,領著她進去了。
等到崔嬌月一腳踏進去,只見到陸家滿府內,竟皆是掛上了白綾。到處,透著一股凄涼。明明幾月前,陸家的及笄宴上還是門庭羅雀,繁華熱鬧,如今竟是連幾個下人都看不到。
香葉禁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快步跟到了崔嬌月的身側,湊到了她的耳旁問了一句:“姑娘,這陸家怎么了?”
崔嬌月只看了她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上次陸婉盈來尋她,崔嬌月就知陸家落魄了,只沒想到竟落魄至此,怕是唯剩下這座府邸了。
明明是夏日,路兩旁的花草皆是懨懨的樣子,看著似是許久未有人澆過水了,烈日暴曬,干涸至死。
“姑娘,到了。老身就不進去了。”老婆婆領了路,又駝著背回去了,她還得守著大門呢。
崔嬌月來過兩次陸婉盈的院子,那時她年紀不大,只跟著四夫人來串門,認個臉熟。陸婉盈的小院內的花草早已枯黃了許多,但未曾掛起白綾。
“陸四姑娘。”崔嬌月進了門,就瞧見陸婉盈正坐在樹蔭下發呆,面上滿是愁容。
聽到有人再喊她,陸婉盈有些慌亂地抬起袖子,在眼角擦了擦,繼而才轉頭,揚起了一絲笑意道:“崔姑娘,今日怎有空來了?”
崔嬌月走了過去,見她眼角的淚痕還在,那原本想問出口的話,被堵在了嗓子里,“我見貴府掛上了白綾,這才想進來看看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倒是第一個來關心我的人了。”陸婉盈拉著崔嬌月進了里屋,屋內原本的擺設都沒了,空留下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個衣柜罷了。“能變賣的,都變賣了。怕是要惹你笑話了。”
崔嬌月坐在椅子上,只看了一圈四周,連忙搖頭道:“我父母早亡,那時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景。"
陸婉盈這才想起來,若論身世,崔嬌月亦是個苦命人。如此,她倒是心下有了一絲安慰。“京城下了旨,我那二叔前日問斬了,府中這才掛上了白綾。不過生前風光無限,死了卻無人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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