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簪子還給你。”崔嬌月望著眼前人,笑了笑,“你既有了自己的打算的,我自不會攔著你。我已寫信給姨母,此前定下的親事,便不作數了。”
簪上的連理枝,在此刻顯得尤為諷刺。
崔嬌月不知,這簪子是宋輕舟親手所做,他每每看不下去書時,就拿出簪子細細雕琢,那相互纏繞的連理枝,亦是他對崔嬌月的真心。
只是不知從何時起,真心漸漸被京城的繁華消磨了……
若是他沒見過那些世家子弟,他或許不會艷羨。在廣陵,哪怕宋輕舟只是個庶子,可只憑借宋家的姓氏,也足以讓他自傲。
可入了京城,宋家唯有宋長霖是人人稱贊的郎君,就連二伯父謝玉安都還略遜于自己的兒子一籌。宋輕舟與人相交,只需提到庶子兩字,那些原本想與他搭話之人,便都退到了一旁去。
詩會雅集,縱使宋長霖將那些請帖遞到了他手上,他也不過是站在眾人旁邊的無名者。
什么時候才開始改變的呢?
在他無意間,從街頭驚馬的馬蹄下,救了張彩怡開始。
張御史的嫡次女張彩怡,御史的職位雖無實權,可張御史的門生卻遍布京城。那些他融不進去的地方,只要有張彩怡在,人人都會多與他說上兩句話。
“月兒,我不允!我們的親事既已定下,怎能輕易就作廢?”宋輕舟一掌拍在了桌上,原就局促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崔嬌月通透的目光望向他的眼睛,眼中含著輕蔑,“那宋輕舟,你想如何?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與旁人打情罵俏,我忍氣吞聲嗎?在你眼中,我竟如此大度?”
“我……我只是……只是需要她。等我入了京城世家貴子的眼,等我與他們平起平坐,我就……我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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