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嬌月“嗯”了一聲,眼底劃開了陰郁,她吐出了胸口堵著的那口氣,“好,那就回安陽。好歹,我們還有一片茶山呢!”
其實,崔嬌月并非寫信給四夫人。她已經離開廣陵了,只要她不回去,誰也沒辦法硬逼著她。只……只是在官府留下的婚書。
罷了,她這一輩子不嫁人。那婚書,便可有可無。
“走吧,去做核桃酥。”崔嬌月起身,看了眼桌上剛剛送來的點心,朝著香葉道,“這些,扔了吧。”
既不合口味,留著也無用。
宋輕舟頹然地走在道上,手心被簪頭刺破的地方,血跡已漸漸凝固,只是衣袍上沾染了些紅色的血跡,一眼就能瞧見。
“六弟?”宋長霖喊了一聲,他剛下值,正想去漣漪院看看。
宋輕舟一抬頭,連忙將受傷的手藏在了身后。“二哥,你剛回府嗎?”
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又從這個方向來,宋長霖大概猜到是發生了什么。他見識過崔嬌月的眼尖嘴利,字字句句直戳人心。
與她相處久了,宋長霖更知道,崔嬌月是個記仇的性子,她最厭惡旁人看輕她。
“六弟的袍子上,怎沾了血?可是昨夜受得傷?”宋長霖意有所指。
宋輕舟本就心中有愧,這一問就讓他慌了神,要知道張彩怡不僅推了崔嬌月,連謝妍都推了出去。“并非昨夜所傷,是我不小心劃破了手。”
說罷,宋輕舟伸出了手,簪頭上染著血跡。
看到那簪子,宋長霖唇邊掛上了似有若無的笑意,他認出了這只簪子。崔嬌月將簪子還給了他,正如她將那玉佩還給他一樣,只為了斷個干凈。
“那也太不小心了。待會兒,我讓府醫去你那兒看看。你是讀書人,傷了手可不行。”宋長霖的語氣關懷備至。
宋輕舟不由打了個哆嗦,這是二哥第一次如此關心他。“不用了,小傷而已。我回去涂些膏藥就行。”
“二哥,我還有事。不打攪你了。”說罷,宋輕舟擦著額頭的汗,快步離去。
宋長霖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才終于輕笑出聲,心中痛快。
衛安侯在一旁,只覺得自家主子的性子是越發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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