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過你,不要出府,更不要去陸家。你沒聽。”宋長霖對她今日的討好很滿意,可仍舊覺得她需要多加教導,“女子,本不應在外拋頭露面。”
崔嬌月聽到后一句話時,差點兒忍不住面色扭曲,這是什么迂腐至極的想法,憑什么女子就不可拋頭露面?宋家的這些表姑娘們,并非人人都似她有的選,正如王嫣那般,也不過是無人可依,才想著法地將自己嫁的更好一些。
可若是,若是她們自己有的選擇,又豈會心甘情愿地寄居人下,每日只想著如何取得郎君歡心呢?但現在,崔嬌月只得忍著心中的惡寒,面上帶笑,應著:“二公子所極是,只是女子在世,并無太多選擇。崔家如今只剩我一個孤女,若是我不撐著這份家業,怕是更后繼無人了。”
崔嬌月的語氣頗為淡薄,卻處處透著一絲凄楚。宋長霖想起她的身世,亦是同情。“你,對今后可有打算?”
“自然有的。如天下間所有的女子一樣,望能尋個好夫君,日后安穩順和就行。”這一句話,是崔嬌月的真心話,她希望宋長霖能夠懂得,她并非隨意的女子,她心中自有安排。
“相夫教子,是應當的。”宋長霖被她看得心中癢癢,只覺得她為何突然與自己說這種話?是向他表明心意嗎?克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宋長霖渾身發熱,連掌心都忍不住冒汗,他吞咽了一聲,繼續問道:“那你,心中可有人選?”
崔嬌月見他發問,心下隱隱猜測,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與宋輕舟定親一事?“婚姻大事,自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我既沒了父母,怕是今后要依仗姨母了。”
是了,倒是他自己糊涂了。這事,崔嬌月自己如何能做主?最后還不得是四夫人敲定主意。為此,宋長霖的心思靜了下來,現在時機未到,不過他與宋九郎的關系已然拉近了許多,宋輕舟與他也多有相通之處,想必總有能讓四夫人松口的時候。
然而,宋長霖心里略有一些遲疑,她愿意做妾嗎?而后,他輕聲道:“以你的身份,怕是……怕是……”
怕是只能為妾了。
這句話,他竟是有些說不出口。明明之前還信誓旦旦,覺得她只能為妾。可如今,宋長霖竟是遲疑了,她會愿意為他,為妾嗎?
“怕是什么?”崔嬌月追問一句,但宋長霖止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