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陸婉盈其實是想來借錢的,她忍著淚花,偏過頭去,默默擦著臉上的淚珠,等到的嗚咽聲止住了,才勉強在臉上扯出了一絲笑意,道:“崔姑娘,說出來,我不怕被你笑話。如今別說是五十兩,我怕是連五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如何到這般地步?”崔嬌月聞,心下震驚,陸家只大房與二房失勢,按照法規戒律,雖有牽連,卻并未到抄家的地步啊。此案由陸恒墨協辦,亦算是戴罪立功了。
“二叔他……他在外頭欠了許多債。官府亦要收回其非法所得,另又有罰款。如今,所有人都跑到了陸家頭上要債。家中的幾位叔叔長輩又極為看重名聲,更怕此事傳至京城,只好變賣了大半的房鋪家產。我,我更是只剩下了些金銀首飾罷了。”陸婉盈提到陸遠山,心底就狠,若非他走了歪路,何至于將陸家推到此番絕處。
“陸五公子,未曾幫襯些嗎?”崔嬌月不免在心底一陣唏噓,未曾想到陸婉盈的處境如此艱難。
“呵。”陸婉盈苦笑一聲,“五哥自斷了腿,在陸家受盡了白眼。早前家中長輩去求了幾次,可五哥一概將人打了出來,說陸家的債,自該陸家去還。如此,我怎敢去麻煩她?”
雖說陸婉盈與陸恒墨關系不錯,可到底她曾經亦是靠著陸遠山才過得舒坦,就連親事都是陸遠山牽橋搭線,才定下的。現下,王家未曾派人來退親,她已然覺得慶幸了。否則,還不知日后該如何是好呢。
崔嬌月卻不這么想,陸恒墨是討厭陸家,可不一定討厭陸婉盈啊!她從腰間掏出了錢袋子,里頭是她出門時戴的零散銀錢和幾張銀票,“我知你不易。那二百兩的尾款就先欠著,等來日再說。這些銀子你先拿著,只當我做姐妹的一番心意。”
陸婉盈望著崔嬌月,那剛剛淡下去的眼眶又泛紅不已,不曾想到自己還未張口,她就知曉了自己的難處,甚至主動幫襯了些。嘴里那一番想要借錢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了,她道:“崔姑娘,這錢我……”
見她有推拒的意思,崔嬌月連忙道:“里頭只八十兩,不多。先留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