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可以說服自己是被迫的。
現下,卻是厭惡上了自己。
對面的女子已收起了剛才的媚態,素衣長裙,神態端莊,宋長霖忽而想起第一次在長廊下遇見她時,她便是如此模樣,小心翼翼地收著性子,垂眸不語。
他竟想,現在就將她擁進懷中,甚至有了一絲后悔,剛才是不是不該放過她?“正席已開,長輩們正在獻禮。你可要去?”
“自然要去。”崔嬌月微微點了下頭,她本來還未下定決心,今日之事發生后,她必然要做出選擇了。“若是無故離席,只怕會讓老夫人擔憂了。”
確實如此。這事宋長霖在院中來回想了許久,他定然不會輕易繞過王嫣和那人,只這事有關崔嬌月的名節,即便那人什么都沒做,可有人會惡意揣測。崔嬌月若是有了污點,祖母怕是更不會同意納她之事了。
“那就走吧。”
為避嫌,兩人一前一后重新入席,崔嬌月的視線繞著人群打量了一圈,王嫣不在,應當是怕事情敗露,躲起來了。香葉扶著她落座,咬著耳朵道:“若是下次瞧見她,我定要偷偷給她套上麻袋,打她一頓。”
崔嬌月被她的話逗笑了,那一番后怕的心情在此刻松懈了一些。
正廳內,宋老夫人位于眾人之上,居于正中。宋九郎不知從哪兒被四夫人逮住了,被硬拽著跪在了宋老夫人面前背祝壽詞。
“孫兒敬祝祖母: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宋九郎乖乖地磕了三個響頭,與四夫人一同送了禮,是宋老夫人最喜愛的曇花,四夫人笑道:“這是特意從西域那處送來的花,聽說顏色極好,我們啊,只等著借老夫人的光,到時候一賞花開呢!”
曇花一現,極為罕見。宋老夫人在院中養了許多曇花,可幾十年來也只開了三次罷了,如此壽禮,卻是甚得宋老夫人的歡心。繼而,宋九郎又得了兩個大紅封,嘴巴都快笑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