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抱怨了一句,“我都說要那更輕薄一些的料子了,娘你非不肯。”
雖對外稱自己是“柳夫人”,但實際上這婦人名喚張霞,只是一介村婦罷了。張霞脫了外衫,只剩了一件內里的衣裳還在,她剛才端著架子,肩膀都酸了,“總共就那些銀子,你弟弟還得用呢!”
提到弟弟,柳香不免心下擔憂道:“剛才那女子像是認識那柳二,這要是被府里那位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我能怕她?一個生不出兒子,能跟我們比?等你弟弟考過了鄉試,以后咱們就是柳府的主人。哼,誰家不是郎君繼承家業?你啊,就等著享你弟弟的福吧!”張霞笑了笑,面上全是自豪,她可是給柳家生了兒子的人!
柳香聽了這話,更是有了底氣,她如今十九,快二十了,都沒定下親事。只因她實在看不上陵縣那一群窮酸人,她早早聽聞廣陵俊才多,此行就是為了尋個好郎君,最好是個官夫人,她可聽說了,那宋二公子可還未定親呢!
“娘,你說那宋二公子能看上我嗎?”柳香指揮人拿了一面銅鏡來,對鏡來回擺弄著姿勢,“聽人說,他可是在京城當做大官呢!”
“男人嘛,有什么看上,看不上的。你只撲上去,包管拿下。”張霞長得一般,甚至還有些土氣,但勝就勝在她不要臉面,當初硬是趁著柳縣守喝醉了,爬上了他的床。這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好事。
信箋送到柳家的第三日,崔嬌月剛祈福回來,就聽到了客院內的打砸聲。
“賤人!憑你還敢稱一聲夫人!”
“啪啪——”就是兩聲巴掌。
崔嬌月走進院子,早已是一片狼藉,什么衣物、盤子、椅子……全部都扔到了外頭,連著那兩名婢女都被人壓著跪在烈日下。
屋內,更是連著傳來了好幾聲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