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前任大理寺卿,是探花郎,是宋家捧在手心上的嫡子。當日,我若不配合著,與你演一場戲。你難道不會向宋老夫人強要了我?我姨母雖掌管中饋,可到底是依附著宋家,她為了討好你,便是親手將我奉上,也樂意。”
崔嬌月將曾經的算計一一挑明:“我就差一步,就可以與輕舟定下親事。你橫插一腳,我怎能不恨?你自作多情,不顧我的意愿,只圖自己的快活,我憑何不恨?”
“宋長霖,你當自己是什么珍奇異寶,人人都搶著要嗎?在我眼里,你不如輕舟一根手指頭。”崔嬌月冷哼了一聲,對他恥笑不已。
對面的宋長霖,臉色愈發蒼白,指尖扣著手心,生生扣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他不敢相信,崔嬌月一直是如此看他。
她畏懼他,欺騙他,怨恨他,與他逢場作戲。
她是真心實意的恨著他。
宋長霖倉皇往后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手心的疼痛,比不過他心口溢出的疼,如一根根麻繩從胸口穿過,來回拉扯。
他輸了,輸在他的自作多情,輸在了他的自傲。
“你剛才,到底去了哪里?”宋長霖壓抑著心頭的痛苦,理智讓他恢復了半分冷靜,崔嬌月無故出府,該給他一個交代與理由。
崔嬌月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不蠢,齊恒想要利用她,可她現在離不開宋家。她走到了宋長霖的面前,垂首看向他,說道:“崔氏茶坊,丟了一個人。我今夜去,是為了找她。她叫如意。”
“如意?”宋長霖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個人,“前些日子,王旭身旁有個女子,也叫如意。”
崔嬌月點了點頭,她從未隱瞞過關于如意的消息,此刻說出去,也無妨。“你可知,王旭嗜虐,如意逃了出來,卻是……快不行了。按照本朝律法,為官者無故欺壓百姓,理當剝奪官身,杖三十,游街示眾。”
“當真?”王旭若真是犯下此罪,宋長霖就抓住了一絲機會。只僅僅憑借崔嬌月一個人的話,不足以定罪于王旭。
“你若是不信,自去查驗就行。”崔嬌月將如意藏身的地址說了出來,她要讓王旭永遠留在廣陵,“鑼鼓巷內,大柳樹旁左手數的第三戶院子,如意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