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床上的小人兒翻了個身,裴洐光迷迷糊糊揉起了自己的眼睛,這一覺睡得實在舒坦,他轉了幾下身子,又打了個哈氣,張口就喊道:“娘……”
宋長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在裴洐光即將睜眼的那一刻,點了他的睡穴。半抬起的頭,瞬間耷拉了下去,昏昏沉沉。
不過那輕微的一聲,傳入了崔嬌月的耳中,打破了禁錮她的幻夢,身上半蓋的攤子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到地上,她睜眼就瞧見了宋長霖,心臟都快被嚇得跳出來了!這人怎么不敲門?她有些驚慌得喊了一聲:“二公子?”
她醒了,宋長霖站在床邊上,眼中劃過了一絲難以釋懷的遺憾,只差一點點。若是她再睡一會兒,只一會兒就好。可現在,宋長霖順手給裴洐光蓋好了被他踢飛的被子,朝著身后的女子說道:“你院子的大門沒關上,這幾日府中人多眼雜,你該多當心些。”
崔嬌月本想問他為何在她屋內,但如今被他搶先指責了一句,倒成了她自己的過錯。這一處客院比起別處,更偏遠一些,但順著后門的小道走,便是四房的獨院,平日里來往的人并不多,只偶爾有些府衛巡視一番。因此,她與香葉極少在白日里落鎖,畢竟深宅大院里的人都懂規矩,任誰來,都會先敲門知會一聲,從未有人如宋長霖一般,自顧自得進了門。
“既在府中,何必多有防備。二公子下次如有事,也當先敲門才是。”崔嬌月語氣不佳,她著實被嚇著了,更生氣了。宋長霖是男子,如何能隨意進她的閨房?
宋長霖聽出了她的語氣,卻是一點兒都不心虛,反而是徑直坐在了她的床上,深幽如淵的眼神望向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一般,“若今日不是我,是宋長嵐呢?你也這般大門敞開,等著人來?”
一句話,將崔嬌月問罪的氣勢堵了回去。剛才若真是宋長嵐,她不敢想。可這里畢竟是在府中,宋長嵐膽子再大,也不會在府中做些什么。
對面女子的眼神四轉,不用想,宋長霖就猜中她的心思,他繼續說道:“這是府中,但一只瘋狗可顧不得上這些。”
將宋長嵐比作瘋狗,崔嬌月抬眸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實際上,她覺得宋長霖更像一只瘋狗,時不時地發瘋,更有些魔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