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若是崔嬌月知道宋長霖心中所想,怕是打死他的心都有了。她這是多管閑事嗎?她是真得心疼宋九郎!畢竟四夫人如今待她好,多半也有宋九郎的功勞。
往著前方轉身的背影,宋長霖只覺得她實在纖弱,上次落個水都能生病高熱,這體格實在不行。既然九郎去練武了,或許也該找個人教一教崔嬌月,便是只當強身健體也好。
夜里,崔嬌月趴在窗前的書桌上,一只手都寫得酸疼了。整整十遍,宋九郎只抄了兩遍,剩下的八遍全是她在抄寫,桌上的白色蠟燭都燃了一大半,燭芯晃動,模糊了視線。
“姑娘,要不我幫你抄幾張吧。”香葉剛解手回來,瞧見自家姑娘還在書桌前,打心底覺得心疼,“二公子也是,非揪著這么個小事,還讓姑娘受累。”
崔嬌月揉了下眼睛,該換個蠟燭了。“你的字跡與我不同,一看就能看出來。幫我換個新的白燭來,你就先去睡。”
“可是姑娘——”香葉不情不愿地從櫥柜中拿了東西來,剛想再勸幾句,畢竟她太了解自家姑娘了,那一手字實在不好看。
“放下就行,”崔嬌月繼續道:“放心,明日白天我再睡,睡一天都不醒。”
“行吧。”既然姑娘有安排,香葉就不勸了,想著明天多煮些香油小餛飩,再炒一份崔嬌月最愛的肉沫茄子,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非得好好補回來才行!
等到第二日清晨,崔嬌月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好不容易才抄完了書,困到不行,只得讓香葉將抄好的紙張送去聽竹院交差,她是決計不愿再跑一趟了。
書房內,宋長霖拿著那一張張抄寫,越看越不滿意,這字竟如此歪歪扭扭嗎?殘荷打掃著屋子,走近整理書本時,正瞥見了公子拿在手上的幾張紙,隨口說了句:“九郎才六歲,再過幾年必定能寫得好些。”
宋長霖嗤笑一聲,“這可不是九郎的字。”
說罷,他從一堆紙里抽出了一張,字跡雖不端正,但已然有了自己的風格,“這才是九郎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