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崔嬌月呵斥了一聲,滿腹屈辱的王嫣“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徑直癱坐在了地上,撒潑打滾式地大哭起來:“這宋府誰敢欺負你,崔家給你留了鋪子,宋六郎處處關照你,四夫人便是性子驕縱卻也比大夫人好說話。我呢?我什么都沒用,連婚事自己都做不了主。我,我就是委屈,就是委屈不行嗎?”
小小的院子里,哭聲震天響,崔嬌月一顆硬了的心腸,此刻也軟了下來。她從床邊取了條干凈的帕子,動作輕柔地擦著王嫣臉上的淚珠,“別哭了,這事是大夫人定下的,你哭也無用。陸家好歹是廣陵世家,便是個瘸子那也是家底豐厚,我且幫你去打探打探他的消息,若是個品性好的,嫁過去也無妨。”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同為女子,崔嬌月懂王嫣的不容易,能幫一些算一些吧。
可在王嫣心底,這話就是看不起她,覺得她只能嫁給個瘸子。為此,王嫣掐著掌心,狠狠地點頭,嘴中回道:“那就,勞煩你了。”
然而,她心中卻想著:終有一日,我定要將你踩在腳下。
在屋里歇了兩日,崔嬌月伸了個懶腰,想出門啊。被拘在屋中久了,不僅身子懶怠,精神頭都差了些。
去了梅園后頭的四角亭,亭外池里的幾條小魚游蕩在水草間,晴日明媚,終是迎來了春日暖陽,提著一根竹竿,崔嬌月趴在窗沿上釣魚,偶爾撒些餌料下去,水面突然躥出條胖乎乎的鯉魚,攪亂了平靜的水面。
香葉坐在一旁嗑瓜子,不明白自家姑娘為何總愛來此釣魚,這一小池子里才幾條魚,就是釣上半日,都不一定能釣上一條。唉,著實是無聊,也就只能嗑瓜子了。
忽而,耳旁隱隱傳來了“咻咻——”的劍聲,一如崔嬌月遇見刺客那日的聲音,她手里一抖,朝著身后望了一眼,“香葉,你聽到什么沒有?”
香葉嗑了一半的瓜子還在牙上,偏著頭不解:“沒啊,沒什么聲音。”
“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夜里,她時常會做起噩夢。
“姑娘,魚竿!魚竿動了!”香葉眼疾手快地跑到了崔嬌月的跟前,將手里的瓜子一把扔在了桌上,連忙拽著魚竿就往上提,一條巴掌大的鯉魚躍出水面,“哈哈,有魚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