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霖坐在書桌前,剛才他雙手狠狠地錘向了桌面,掌側泛紅,只這身體上的疼,卻是一絲都比不過他心中的怒意,崔嬌月怎敢,怎敢說出那一番話?
明明,明明是她先喜歡自己的啊!將他撩撥動了心,現下就要將自己摘出去嗎?
宋長霖第一次體會到了嫉妒與不甘,以及那塊他未拿回來的玉佩,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拿,仿佛只要拿了回來,他與她就再無瓜葛了。那是他的家傳玉佩,任何人只要一看,就知道崔嬌月對他而,是有多重要。
“滾出去。”宋長霖再一次將桌面上的毛筆砸了出去,擲地有聲。
“公子,可是為了崔姑娘的事而煩心?”四房難得熱鬧了一場,府中的下人們多有閑聊,四夫人身邊的秀珠更是得了臉面,拿了二十兩銀子的賞錢。因而,殘荷自是聽說了。
宋長霖冷哼一聲,她倒是敢說,“你知道?那你為何不說?”
目光陰冷,似是要扼住她的喉嚨。殘荷被他這一眼嚇到了,隨即跪在地上,求情道:“四夫人今日才將此事公之于眾,我雖有猜測,卻是不敢胡。”
宋長霖未曾做聲,他竟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怎沒有早些去派人打探崔嬌月的親事,只漏了宋輕舟這一條大魚。他還曾以為,以為他們真的只是兄妹之情罷了。
“公子,請恕奴婢再多說兩句。以崔姑娘的身份,自是配不上您。即便你真心喜歡,也不可能娶她。”殘荷說出了心里話,她未曾多,就是知道此事不可能成。一個孤女,如何能成為宋長霖的妻呢?
“妻?你竟是覺得我要娶她為妻?”宋長霖心中的不忿,竟是如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我若是不娶她為妻,納她為妾不可嗎?”
宋長霖想不通,做他的妾,難道還不如一個庶子的妻?即便宋輕舟能如愿考中進士,但一個庶子怎可能得到圣人的重用?本朝嫡庶之分頗為嚴格,雖許了庶出科舉的權利,卻在仕途上頗有桎梏。
殘荷沒想到自家公子竟是起了納崔嬌月為妾的念頭!那風光霽月,最是痛恨的宋二爺在京中納妾的宋長霖,竟是要將自己喜歡的人納為妾室!她跪伏在地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