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子的母親哭暈過去兩次,幸好有張旎在能及時看護。
到最后一天時,宋京野才來,手里還抱著一個紙箱子,里面是他讓人去恒子的宿舍收拾的遺物。
恒子的母親一件一件翻看著他的東西,又哭得不能自已,只是聲音全是啞的。
陳檸回原本一直都強忍著,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但是在看到他母親從箱子底下掏出一雙手套時,她的眼淚瞬間決堤,止都止不住。
她不敢在他們面前哭,所以轉身獨自到門外的樓道里平復情緒。過了一會兒,樓道的門被打開,她擦眼淚的功夫,人已經被一個強有力的手臂圈進了懷里。
所有焦慮,所有悲痛,都釋放在這個溫暖而有力的懷里,她也反手緊緊環著他的腰,眼淚幾乎染濕了他的衣服。
此時無聲勝有聲,什么話也不需要說,他們比誰都更懂彼此的內心。
過了一會兒,她的情緒平復,他才把她從懷里扶正,用手捧著她的臉問:“好點了嗎?”
“好了。”她也抬頭看他,他看著比之前瘦了一點,只是眼神比走之前增添了一股剛毅和凌厲之色,越發成熟了。
“走吧,她們要回老家,送送她們。”
一行人開車送恒子的家屬們到機場,陳檸回要了那雙手套當做紀念,班長則是拍著胸脯道:“以后我們就是您兒子,有任何困難一定要來找我們。”
一一告別之后,他們開車回城里。
宋京野始終很沉默,他不是感情外露的人,但是班長和鄭科跟他這么多年相處,都知道他是重情重義的人。
他們和恒子都是他到西北后親自帶的第一批兵,大家年齡都差不多,感情深厚,不傷心是假,只是他的身份在那,克制了而已。
鄭科開的車,把他和陳檸回放在他家巷子口就沒再進去了。
兩人終于獨處了,他伸手過來牽著她的手,從巷子往里走,都沉默不語,但十指越扣越緊,到了院子里時,他才緊緊擁抱她,親吻她。
但他們的唇始終是冰涼的,這個擁抱,這個吻,更多是一種安慰,尋找溫暖,并沒有夾雜多少情欲。
好像這么擁抱親吻著,那些戰亂,那些犧牲,那些悲傷,都會遠離他們。
許久之后,兩人才松開。那些沉重的氣氛隨著回家稍稍緩解了一些。
“你先去洗澡。”陳檸回囑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