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兩日過來，嬪妾已經歇下，未能迎接圣駕，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

慕容玄昱知道她懷著身孕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心里肯定很難過，怨他也是應該的。他寧愿她將心中的不滿發泄出來，也不希望她這么平靜、客氣地跟他說話。

就好像……他真的失去了她的心……

帝王揮了揮手：“都下去。”

“是。”

很快，房間里只剩下兩人。

慕容玄昱將宋姝念的小手握在了掌心，輕輕摩挲，語氣復雜：“念念，你可還在怪朕？”

宋姝念漂亮的眼睛里涌上了一層霧氣，卻微微抬起頭，倔強地不肯讓眼淚落下來。淚珠在美眸里似星光閃動，通身的氣息悲傷且破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像皇后娘娘那晚說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嬪妾不敢怪陛下。”

不敢怪，也就是說不是不怪，而是不敢。

帝王的心頭微微發酸：“念念……”

宋姝念的聲音幾近哽咽：“其實真正讓嬪妾難過的，并不是陛下那晚說要將嬪妾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而是……而是嬪妾想起陛下曾說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會永遠相信我，保護我……會免我驚，免我擾，免我顛沛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嬪妾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早已習慣了命如浮萍。是陛下的話，讓嬪妾以為……以為自己的余生，有了兩心相許之人……”

“如果嬪妾從來沒有聽過這些承諾，沒有感受過溫暖的滋味，就不會產生期盼，就可以繼續忍受孤寂了。”

“可是……可是陛下真的好殘忍，讓嬪妾感受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卻又親手敲碎了嬪妾的心……”

說到這里，宋姝念眼中蓄著的淚水，粒粒分明地落了下來，像一顆顆墜落的星星。

隨即，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珠，躬身請罪：“是嬪妾失了，請陛下恕罪……”

“念念……”

慕容玄昱將宋姝念擁進了懷中，心中涌出了萬般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