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后，陳巖石從房屋里抱出來一個大西瓜。

看到大西瓜，沙瑞金客氣地搖手道：“陳老，咱們人少，這西瓜太大了，切開根本吃不完，扔了怪可惜的。”

“咱們吃不完，也沒事，我家還有兩只小狗狗呢，老婆子牽著她們出去撒歡了。”

“那好，陳老，不勞你動手，把菜刀給我，我來切。”

此時，在門外小河里提水的祁同偉，聽到里面的對話，心里如同吃了死蒼蠅一樣。

祁同偉來了這多么次，陳老可一次要沒有給他切過西瓜。

沙瑞金第一次登門拜訪，陳巖石就拿出來了西瓜。

吃不完喂狗，都沒有想到讓這個按察使吃點。

祁同偉唉聲嘆氣，無奈地搖搖頭，坐在水邊的臺階上，給高小琴打電話，打發時間。

這個時候，他不想打擾人家兩人的談話。

再說了，這個時候過去，人家正在吃西瓜，萬一陳老連個讓吃西瓜的客氣話都沒有，他豈不是自找沒趣。

沙瑞金和陳巖石交談甚歡，談起了過往，談起了工作，最后話題轉到了人才的任用上。

“陳老，咱們平原縣有個縣長，剛調過去，就化解了堰塞湖的危情，還把本地的傳削團伙一窩端，足見她超強的工作能力。”

陳巖石頗感興趣道：“你說的是吳大倩吧，對，我知道這個人，年輕有為，不過，我還知道，她身邊有個男秘書，叫李縣，好像沒少為縣長出謀劃策。”

“咳咳，陳老，你也知道李縣？”

“我當然知道了，前幾天，我去孟良玉那里，還特地品嘗了他親手做的菜，我們還一起釣了魚，這小伙子，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材。”

沙瑞金把正在吃的西瓜，放回桌子上，站起身子，瞇著眼睛道：“這小子是個人才，他還送給我一個紙疊的豐碑，希望我在漢東為老百姓造福。”

“咳咳，陳老，我聽說縣委讓他當區長，他直接拒絕，轉手推薦了一個清廉的人上位，現在那個區的發展突飛猛進。”

陳巖石摸索著胡茬子道：“我聽說平原縣內部有股邪風，還組織了一個什么老九幫，不知道李縣他們能不能頂得住。”

“陳老放心，那小子骨子里有種痞性，亦正亦邪，這樣的人遇正愈正，遇邪愈邪，完全能適應平原縣的發展——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這小伙子了。”

“我要是有個女兒，我愿意讓他成為我的女婿。”

談起李縣，沙瑞金臉上全是不可描述的歡愉。

陳巖石也站起來，關切地問道：“唉，小金子，你的女兒現在應該也有二十多歲的年齡了，想起來挺難受的。”

陳巖石說著，眼睛里生出些許淚花。

他掏出手絹擦拭了一下。

他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提高聲音道：“小金子，我退休后研究過一段時間八卦占卜，懂得點這方面的知識，要不，我為你占卜一下孩子身在何方？”

沙瑞金一下子抓住了陳巖石的手，興奮道：“好啊，陳老趕緊開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陳巖石讓沙瑞金稍安勿躁，回屋里取出四枚古式銀元，還有紙筆。

兩人坐下來，陳巖石先從沙瑞金口中獲得女兒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一會兒。

然后手捉銀元，閉目念念有語。

最后將銀元往石桌上一拋，三枚銀元聚在一起，神奇的是，第四枚銀元圍著三枚銀元滾了一圈，最后晃了幾下，倒下來。

陳巖石捋著下巴，指著銀元欣喜道：“據卦象顯示，你女兒還活著，在東北方向，距離不算遠，要不，我再卜算一次，如果兩次都一樣，那就證明我的卦挺準的。”

沙瑞金雙眼放光，好似很快就能找到女兒一樣。

陳巖石再次拋了一次銀元，驚奇的是，兩次的情景竟然是驚人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