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醫院的時候是晚上十點。
我絕對沒想到等在我病房門口的是坐在輪椅上臉色陰郁的陸云州。
我看見他身上的病號服,還有他明顯纏著繃帶的腹部。
我苦笑:“你……怎么樣了?”
陸云州沉默了很久:“嬌嬌的孩子沒了。”
我沉默一會:“我知道了……云京告訴我了。”
陸云州問:“我知道這件事可能不是你做的,但是還是想親自來問問你。”
我苦笑:“真不是我做的。她跑來要我接受一個億條件,我沒答應。然后她追過來就摔倒了。”
陸云州許久不說話。
我們兩人就站在走廊上,沉默。
夜風吹來,陸云州的臉色很是陰郁,有種山雨欲來的晦暗。
我感覺到有點冷,往后縮了縮。
我正要開口再替自己辯解兩句。
陸云州忽然抬頭幽幽盯著我:“葉婉,你一定要離婚嗎?”
我不說話,但態度已經很清楚了。
陸云州聲音飄忽:“我知道多此一問,只是還不死心。現在嬌嬌的孩子沒了……”
我急忙說:“真不是我推的。”
陸云州臉色平靜:“我知道不是你。你雖然有時候脾氣急,做事考慮不周到,但你從沒有真的傷害過嬌嬌。”
嬌嬌……他還是那么親密地稱呼陳嬌。
我低了頭,不想讓他看見我臉上的酸意。
不是我還愛他,而是一種后知后覺的不甘心。
陸云州正色看著我:“葉婉,你現在愛的是慕御白嗎?”
我還沒說話。
身后就傳來慕御白請冷到極致的聲音:“陸總,婉婉自然是愛我的。難道她會愛一個一直傷害她的男人?”
慕御白應該是剛忙完,西裝筆挺沒來得及換。
他大步走來我住我的手。他皺眉:“手怎么那么冷?”
他回頭推了推眼鏡,臉色十分不悅:“陸總,如果你想拜訪婉婉,請和我的助理聯系預約時間。這么晚了,婉婉身體不好,不合適在這里和你聊天。”
陸云州看見慕御白,臉色沉了沉:“慕總,現在葉婉還是我的妻子。”
慕御白清俊的臉上掠過濃濃的嘲諷。
他訝異:“陸總,原來你的妻子不是那位剛不幸失去孩子躺在病房里的陳小姐?”
殺人誅心。
陸云州的臉鐵青鐵青的,要不是他坐在輪椅上,我一點都不懷疑他會站起來揍慕御白。
我回過神,對陸云州說:“陸先生,您請回吧。”
陸云州盯著我的眼睛:“葉婉,今夜過后我們就只能法院見了。”
我點了點頭:“好。”
陸云州仔細盯著我的臉色。
他唇突然動了動:“葉婉你……”
他還沒說完,慕御白一把抓住我的手進了病房。
門被無情地關上。
我聽見陸云州轉動輪椅的聲音,還沒等我唏噓感嘆的時候。
慕御白一把按住我狠狠吻上。
所有的空氣被壓縮在胸腔中,我呼吸不得。
這個吻太強勢太急切,我想掙扎卻始終掙脫不了,只能被動應付。
……
終于,慕御白放過我。
我擦了擦嘴,剛想發火:“你……”
慕御白推了推眼鏡,不冷不熱盯著我。
我不自覺縮了縮:“我……我沒亂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慕御白的臉色稍稍和緩。